晴朗的天,熙攘街道,阳光温暖了冰冷的空气。
在欧阳聿修的悉心照料下,哦,对了,还有埃里维斯在一旁不停的插科打浑,白幻幽的高热总算降了下去。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就算她坚持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但两个男人还是认为,她应该再多休养一些时日。
问题是她的期末设计怎么办?
不是不能接受失败,不是不能接受输给菲奥娜,可白幻幽不习惯没有尽全力得过且过的那种生活。好吧,也许就像是她可爱的老友曾经说过的那般,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竞争的人,只是对成绩太执着了。
白幻幽趁着欧阳聿修去超市,埃里维斯回学校开会的空闲时间,乘坐北伦敦线的ouengnoun列车坐到英国皇家植物园,这里有她想要的纯棉纱、变形丝、huā式纱、绣线和粘合衬。接下来,她要去伦敦东二区的哥伦比亚路,这里有许多复古面料、色织面料以及印有东方纹饰的面料,然后……
她低头看了眼工作薄,huā边、缎带、纽扣还有人造裘皮只能明天再去找了。
当她站在公交站等车的时候,看街上人来车往,水泥丛林与绿化树在眼前向远方逐渐延伸,她这样对自己说。“我一定要维持我的成绩,虽然我没有承诺任何人,但是,也许,习惯就是习惯,如果能够更改,也就没有了被称为习惯的意义。”“但是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你的身体,小咪。”
说话间一只手已攥上她的手腕,来得那么快。
“靖估?瞿靖估?”白幻幽惊叫着,用力要去挣脱他的钳制。只是男女力量的悬殊向来是定律,她越挣,他便抓得越紧。
“小咪,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听话?”瞿靖估脸色阴沉得可怕,她的挣扎让他凝了几分力,用力环住她的腰肢。
“我只是发烧”白幻幽定了定心神以指掠开他颊边时起时落的丝丝发线,唇边勾起一抹惬意轻松的笑意“靖估,我不是瓷娃娃,也不是水晶人偶,我并没有那么脆弱。,…
“不,小咪,你不明白。”瞿靖估伸手抚上她柔嫩雪净的肌肤,那清冽双眸一扫,顾盼之间宛如寒玉冰雪,他的声音从幽暗中迸出,显得忧悒轻渺“执刀医的规矩是绝不给家人动手术,小咪”“陪我去买辅料,刚才我还在担心自己无法一个人将它们拎回家呢。”白幻幽盈满笑意的眼眸中婉转着深切期盼“又或者你还要在这里教训我一个小时,嗯,顺便罚我傻站着。”
“小咪”凝视着白幻幽清澈的眼眸,弯翘眼睫犹如蝶翼般柔弱地垂下,秀靥红晕薄起,浅笑盈盈,瞿靖估眸光中的冰冷竟似缓缓逝去,无尽的焦急担忧流转在清朗双瞳中化为一声轻叹他轻声道“有人去了奥维尔涅那边的诊所。”
白幻幽眼中泛起了缕缕复杂的光,片刻之后,一抹黯然光华如收拢的涟漪无声凝聚在她的眸底“我只是茫茫人海中渺小的水滴,这世上又能有多少擦肩而过时的蓦然回首。”
瞿靖估眼底游着思索的光环,凝眉深思片刻清清朗如泉水的话语幽幽飘来“虽然距离结局还很远,但,我必须承认,他们始终没有放弃。而这条线的的确确是通往真相的正确道路。”白幻幽一时陷于缄默之中,她如何不知他们的脾性锲而不舍也罢,生死契阔也罢,可她只是白幻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在圣马丁学习服装设计的华裔女孩。所以,她拉起瞿靖估的手,含笑揶揄道”“是不是怕沉呢?早知道应该让你去打橄榄球,虽然会变成肌肉男,好歹也是有把子力气的。”
“你觉得,我这张脸,配一身施瓦辛格那样的肌肉,会是什么效果?”瞿靖估眼眸中笑意一闪,指掌轻轻回握住她白璧无瑕的手掌,嗔怨道“现在,立刻停止你脑中的胡思乱想。当初,我真不该让特护给你看那些无聊的漫画。”“有么?”白幻幽无趣地撇撇嘴,清莹眼眸有着比雪光还要明亮的夺人色彩“那么无聊的日子,除了看书,我还能做些什么?”
看着她脸上调皮的笑意,幽渺叹息间,瞿靖估用温柔到能滴出水来的声音疼惜地说道“小咪,我需要听一下你的心音、肺呼吸音。”“我不想再吃那些药了。
“小咪,我不想抱着你去疗养院。所以,乖乖听话,好么?”白幻幽嘟着嘴,任由他抱起她迅速坐进车里“哥伦比亚路一百八十四号!”司机应声答是,发动车子往前驰去。
随手升起司机身后的车窗,瞿靖估小心翼翼地拥着她,轻声道“今年的圣诞假期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突尼斯玩?”
他想念了她一年多,想念她清灵的声音,想念她小巧精致的脸,想念她扑闪着灵动的双眸,重要的是,她是他的小咪,独一无二的小咪。
“我想留在伦敦。”白幻幽认真道,含笑眼瞳衬着冬日暖阳熠熠生辉,纤细的手指缓缓解开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