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阳侯的追令自然没能得逞。
他派去的侍卫追上林夕落的马车时,林夕落已经抱着小肉滚儿从侧宫门进了皇宫之中,而前来相迎之人自当是陆公公。
陆公公看着林夕落苦笑不已,感叹道:
“夫人,您可要谨慎着些了……”
林夕落微笑的点了点头,她知道陆公公所指应是肃文帝的心情不佳,开口道:
“我明白,公公的大恩暂不提,我心里都记着呢!”
陆公公若有所思的看着林夕落,似有怀疑林夕落是否知晓魏青岩的身世?
可这等大事如若林夕落知道,那岂不是魏五爷也知道?
林夕落看到陆公公探视的目光,则随口感慨着:
“我们爷不在,这污水太脏了,我一个女人性子再泼辣也受不起,就请皇上给做主了,否则谣言传出,我索性一头撞死了拉倒,可惦记着公爷,放心不下小的,之前已有谣言消息入耳可并未在意,可……可太子妃在襄勇公府当着众人的面儿来指责,更是要把我和孩子都带走,我实在是忍不起也受不起了!”
林夕落把责任归到太子妃身上,陆公公微微点头,“皇上自会为夫人做主,随咱家来吧。”
“多谢陆公公了。”林夕落说完,二人也不再叙话,未行去任一大殿,而是朝着一处隐蔽的花园中去……
肃文帝身边仍站着两名大臣,此时正在说着魏青岩大军的消息,可正说至一半儿,却见到陆公公引了一位夫人还抱着孩子前来,这话语忍不住乍停片刻,随后忍不住看向肃文帝。“皇上若忙,微臣稍后再来。”
“不用走,这正是魏青岩的夫人和儿子,你们也都来见见。”肃文帝手一指,两位大臣面面相观。俱都看出对方目光中的惊愕之色。
肃文帝宠魏青岩便罢了。怎么连他的儿子都如此厚爱?
一个还不会说话的顽童罢了,能懂得什么?
可吃惊只能压抑心中。脸上还都挂着笑容,其中一名户部郎中,另外一名是新升任太仆寺少卿的官员。虽与林政孝为同僚。但林政孝丁忧期中,故而也不熟知林夕落。
林夕落抱着小肉滚儿上前,给肃文帝请安道: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小子一来。朕就觉得胡子处开始疼!”肃文帝的心情格外的好,也是魏青岩行军很顺利。所以才召户部与太仆寺的官员来叮嘱要全力支持魏青岩,不许中间出半点儿差错。
陆公公将小肉滚儿从林夕落怀中抱向肃文帝,肃文帝接在怀中逗着他,如今小肉滚儿靠在别人的身上也能坐得住,本寻思乖巧了些,可一进肃文帝怀里,小手立即伸向胡子处……
“哎呦!朕就没说错,这臭小子一来,朕就下巴疼,回头得找你爹给朕好好的治治。”肃文帝余光看向仍旧在一旁跪礼的林夕落,开口道:
“怎么着?寻朕来诉苦了?”
“臣妾有罪。”林夕落刚说完,肃文帝则即刻道:
“有罪就该杀!”
“您下令处死臣妾之前也得容臣妾把这苦诉完吧?否则不成了冤死的,死不瞑目不提,皇上向来秉公处事,不让臣妾诉苦岂不是包庇亲眷,落不公之名了?”
林夕落说完,则看向那两个官员的脸色瞬间骤变,即便收敛也流露出惊愕神色,让林夕落更笃定肃文帝当着他们的面问自己,是要自己明着说出此事来。
肃文帝冷笑几声,“这么说,朕若不容你说个痛快,还成了包庇罪了?”
“臣妾不敢,皇上是天,您容臣妾诉苦是恩典。”林夕落这一个马屁拍的倒是恰当,肃文帝只得摆手道:“那你就说吧。”
林夕落看着肃文帝怀中的小肉滚儿,口中开始说起黄偆艳的错儿,可她一不提黄偆艳抢着抱小肉滚儿,二不提黑痣一事,只说太子妃污蔑她藏了宫女一事:
“……臣妾也不知太子妃为何偏说是臣妾藏了她的宫女,按说宫女都随太子妃而行的,臣妾从襄勇公府为太子妃准备的私院请安出来之后便直奔宴席与众位夫人就坐,这一路上除却去接了文擎之外都没再旁处停歇,太冤枉人了。”
林夕落用帕子故作委屈的抹了两下眼,“臣妾身边都有丫鬟,要个小宫女作甚?而太子妃不依不饶,还让宫嬷质问臣妾,臣妾口述不知,太子妃便要命人将臣妾和文擎押走,臣妾不知是犯了何错儿?去为襄勇公贺个寿礼都能惹出这么多麻烦,求皇上做主,也让臣妾明白自己错在何处!”
林夕落说完,肃文帝则沉了半晌,“可朕听说,你当众对太子妃的宫嬷格外刁难?可有此事?”
“臣妾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那位宫嬷见了臣妾一不问安、二不行礼,居高临下的看着臣妾,臣妾教训两句也是刁难?如若臣妾就这么软虾子一样的忍了,岂不是丢了皇上的颜面?我们家公爷瞧见都会斥我不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