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跟着花美眷来到天帝面前,只看到天帝笑眯眯的老脸,我那天生遇危机自动开启的警钟又响起了,忍不住往花美眷身后躲去。他也感觉到我的逃避,却不保护我,竟将我生生拉到天帝老头面前,笑着说:“桃笙,不必害怕,天帝是向来仁慈的。”
仁慈你个鬼,你全家都仁慈,我在心中嚎叫。面上却只能装出一副很荣幸被天帝召见的表情,向天帝行礼道:“不知陛下急召桃笙,是为何事?”
那高高在上的天帝非常有魄力的声音传来:“桃笙啊,朕有一事欲托与你,接下去朕要说的内容,希望不要被今日在场之外的第四人知道。”
我可以说不吗,我不喜欢知道秘密,这种保密工作我向来不擅长,况且在座一个天帝一个福地主人,倘若事情泄露,就算我是哑巴推上断头台的也定是小仙子我啊!低下满脸的委屈加憋屈,严肃地回答了一声“是”,开始听天帝讲故事。
话说嫦娥当年偷了西王母送给后羿的灵丹得以登上月宫,这茬就跟天蓬元帅暗恋嫦娥一样都是天庭众仙心知肚明的。而今日这事情的根源就在那当年装灵丹的瓶子上。那瓶子被嫦娥留在了凡间,千万年之后巧被一个路人拾到。那个路人并不知道这是曾经装着仙药的瓶子,只当精美于是存放了普通的药丸。不想瓷瓶残留的仙气让普通的药丸也能沾染了灵力,那路人的妻子一日生病无意吃了这瓶中的药物,虽没有出现第二个嫦娥,但也在凡间得了个长生不老。
那个不死凡人?我听天帝讲到此处,脑袋第一个蹦出来我家偷东西的人。莫非这个不死的凡人就是天帝口中的主角?我还当是一个男人呢。
花美眷见我三心二意的模样,轻轻咳嗽了一声,问道:“桃笙在想什么?”
“没有,就是觉得十分新奇,竟有这样的后话。”我连忙掩饰道。不知道为什么,关于我屋子遭小偷的事情并不愿告诉给这二人听。
天帝点头,继续说着。
那个变得长生不老的妻子在几年后发现了这件事,后悔那药只有她一个人吃了去而不能与她丈夫一同天荒地老。不过她也是个有主见的人,竟带着她丈夫一起拜在愆清山四方洞吾寅真人门下。这本是件极好的事情,可是那女的因着有仙缘,早早得道成仙,那男的却一直留在愆清山,成了现在四方洞的主人。
“额……那女的成仙了?那岂不就在我们这里,是谁呀?”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既然已经成仙,那定不可能是入我屋子的人。我一面听着天帝的话语,一面自己总结着。
天帝说:“她便是照看仙草园的仙子夜夜心。”
一张冷艳的面孔浮现在我脑中。虽然小仙我在天庭时间不长,但出于八卦的本性,对于众位仙家的识脸能力还是一流的。夜夜心仙子我是见过一回,地点是在诡异的月老处。那天她寒着脸来找月老要忘情水,月老不知道什么情况,说什么也没给,她就走了。没想到这冷美人身后有着这样的故事。
可是我转念一想,又开口问道:“不知陛下要桃笙做什么?”
天帝唏嘘又纠结了会,才回答我:“墨北少帝迷恋夜夜心已经有段日子了,近日愈发不像话。那夜夜心一心记挂的是她尚在凡间的丈夫,朕不希望他们再有瓜葛。听闻桃笙仙子在凡间便是个姻缘人,又在月老处帮忙,对于男女之事定比朕这种寡淡无味之人来得明白,故而请仙子前来,开导开导墨北,斩断他情丝,万不得已之时也可骗他喝下忘情水,只一点须谨记,”天帝老头重重停顿了下来,压低声音道,“万万不可让他,还有旁人知道,这是朕的主意。”
听完这番话,我顿时满头黑线。合着天帝您这么急着把我找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墨北少帝是天帝唯一的儿子,上头还有一个齐月长公主。因着墨北母妃生他时难产寂灭所以特别疼爱这个儿子。墨北少帝是有些飞扬跋扈的,谁让人家老子疼他呢。我琢磨着天帝就是为了不在他爱子面前折损了自己光辉的形象,才派我这种炮灰去做此等棒打鸳鸯遭天谴的事!
我愤慨地想着,都忘了应承天帝的话。花美眷此时又蹦出来喊了我一声,我哀怨地把目光扫向他,说不尽的苦楚。他倒是乐得清闲,光在这里听故事,什么也不用做。我认真斟酌了一下,才回答天帝道:“小仙谨记天帝吩咐,定当尽力而为。”
天帝满意地“恩”了一声,这才将我和花美眷放了行。
我无力地垂着头跟着花美眷往吾凤寝殿走去。花美眷温柔地抚着我的额头,说:“桃笙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出万全办法解决此事,不要太过有压力。”
我却狠狠地回道:“早知道花大哥带我回来会这般闹心,我打死也不离开西山洞。”
他轻笑几声,并不责备我的无礼。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久违的大吼声:“桃笙你这死丫头,越发胆大了,竟敢无视我的命令独自回了天庭!”还未等我有所反应,一只大手已有力地将我提了起来,一个三百六的旋转,我瞬间从花美眷的身边转移到了吾凤的鸟爪下。
吾凤满脸的怒气直冲云霄,那眼神欲烧毁周边的一切,尤其是花美眷。我知他现在很难理智地讲话,所以一声不吭,他一定会先把气撒在花美眷这个冤大头身上。
“仙君为何一声不响地拐走了我家小桃花?”吾凤咬牙切齿地说。
花美眷对于吾凤的火气一向波澜不惊,仍是温文尔雅地笑道:“吾凤这火急火燎的性子还是与小时候一样可爱。”
吾凤更加恼火,扯着我就要进殿门。他边往前冲走边说:“花美眷,你抢了我一次,我断不会傻到再让你抢走一次!”说完毫不留情地关上了大门。
其实我十分佩服吾凤能这般明确地讨厌花美眷,吾凤和白慕或许还有其凰上仙,流着的血液里都有种敢爱敢恨的品质,难怪是亲戚。不过像现在这种情况,我更多的是埋汰这极具杀伤力的性子。
“我让你乖乖待在慕姨那里,你可是答应我了的?”他冷冷地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