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妃的确不会那么傻,不可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晓她在方禹的心中究竟占有多重的份量,知道此时孩子才是她最重要的砝码,若是没了孩子,她日后恐怕会被丢进冷宫。
今日庄妃之所以到她这里,无非是为了方禹。
安夜锦知晓庄妃定然是想装成贤良淑德的模样,才会不辞辛苦的来到这里,甘愿面对安夜锦的冷言冷语。
两个人若是见面,需要掂量掂量的是庄妃,而非安夜锦。
安夜锦与司徒亦一齐走到了会客厅,司徒亦并未与庄妃见礼,安夜锦同样是直接坐在了那里,看着庄妃,面容和平。
庄妃却是对两个人点了点头,十分客气,脸上的笑容也很是温和。
“不知庄妃特地前来有何丰?”司徒亦首先开口,说着端起茶杯吹了吹,温度适中了才递给了身边的安夜锦。
安夜锦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样子不甚在意。
“那日的事情是个误会,还希望司徒大人莫要因为那件事而对殿下有所误解。”庄妃十分沉稳的对司徒亦说,竟然是在说那日下毒的事情,明明三个人都知晓那是安夜锦故意暗算,她依旧不会留下任何话语上的错误,还真是一个注意细节的人。
如此谨慎,是怕隔墙有耳?
“周国的太子殿下与庄妃娘娘若是想赐死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大事?何必与我解释呢?”司徒亦回答的轻佻,话语之中透着一股子无耻。
庄妃道歉,他就理所当然的承了,完全不将安夜锦故意算计的事情说出来。
庄妃玩文字游戏,他也跟着玩,他就不信这女子比他还无耻。
果然,庄妃笑容一僵,随即轻笑,笑容绽放的瞬间,就好似百huā齐放争芳斗艳而来,她笑吟吟的说道:“司徒大人比我印象中有趣。”“能博得庄妃一笑,下官甚感荣幸。”“不知司徒大人可否行一个方便,我与安姑娘乃是旧友,有些话想与她说。”
这是要赶人,与安夜锦单独说话了。
司徒亦却不依,坐在那里不动:“我与你的旧友是夫妻,没有什么话是需要背着我来说的。”“都是些女子贴己的话,更何况安姑娘并不像你想得那样需要保护。”这话让司徒亦一阵不悦,他护着自己娘子怎么了,他都不想安夜锦与她说话,这女人还在这里冷嘲热讽起来了。可是因为不曾受到方禹的保护,此时感觉嫉妒了?
安夜锦却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你暂且出去等候一会吧,其实我也好奇她想与我说什么。”
“这……”
“去吧去吧,没事的,我自有分寸。”他这才点了点头,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又看了几眼两名女子,这才走了出去,刚刚到门口就问薛安:“这周围可有庄妃的人手。”“已经被我们的人挡在院外了,他们无法进入。”他点了点头,心情颇为不好的去了隔壁。
其实他也说不准此时他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对于庄妃,他是十分讨厌的,原因无他,无非是她曾经狠狠的伤害过安夜锦,让她饮用了毒药,还曾经派人刺杀安夜锦。可是他心中还有一种极为自私的想法,就是如果当初没有庄妃,如今安夜锦也不会在他的身边。
这是一种多么可笑的感谢。
可是他还是有着这种心思,如果方禹一生都是顺顺利利的,那么自己回到渝州省城,将不会再见到安夜锦,若是哪一日遇到了安夜锦,也是方禹的正妃,而非是他的娘子。
幸好有这样一个女人他长叹了一口气,坐在那里拄着下巴发呆。
另外一边。
安夜锦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面前艳丽的女子,展颜一笑。并没有失败者碰到成功者的那种挫败感,反而有着一股子她独有的骄傲。
的确,她如今该骄傲,她有着女人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男人的爱护。
庄妃在当年虽然胜了,如今过得却不好,就算荣华富贵,身份高贵又如何?还不是在守活寡。
而安夜锦,这些年的确是十分辛苦,可是她得到了一个男人全部的爱,还是一个那么优秀的男人……
“许久未见了呢。”庄妃终于开口,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样子十分悠闲似的。
“的确,如今物是人非,当年的人也不再是当年的样子了。”“可是心中挂念的人却未变呢。”
庄妃说着,微微扬起了下巴,终于有了些许她五年前的傲气。她微微侧过头,看着安夜锦,突然笑眯了眼睛:“你是故意的吗?不然你为何会选择司徒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