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天一双眼睛依旧死死地锁在许萝的身上,心中啧啧称奇,都说这想要俏,一身孝,这宛娘原本就已经是倾国绝色了,现在再穿上这一身孝服,更是美地让人移不开眼呢。
许萝被高长天看地越发不悦,心念一转间便将视线看向高长天的身后,面色微微有些惊讶地开口道:“三哥,三嫂过来了,我就先告退了。”说完便拉上胭脂,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那高长天听到秦氏过来了,神情中闪过一丝慌张,连忙回过头去,待到发现身后并无那秦氏的身影,顿时很有些气闷地转过身来,可此时,那伊人早已经飘然远去。
回去的时候,赵氏安排了马车过来接送,许萝上了车,才算稍稍松了口气,心想着,做寡妇难,做个美貌的寡妇更难,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但若是那蛋本身太过香甜可口,就算没有缝,也会招苍蝇的吧,作为一只无比诱人的蛋,许萝觉得鸭梨很大……
马车一路很是平稳地行驶着,因着许萝身子不方便,那车夫也特意放慢了速度,她们这一辆马车便慢慢有些脱离大部队了,许萝倒是不在意,捧着热乎乎的姜茶喝着,胸中那一股残留的恶心劲儿才慢慢压了下去,她的腰上垫了厚厚的靠垫,脑袋倚在车壁上,倒有些昏昏欲睡起来,都说孕妇嗜睡,看来是没错的,许萝正准备眯一会儿,忽然就听到一声马儿冗长的嘶吼,然后马车就是一阵剧烈的颠簸,胭脂本来是跪坐在许萝对面的,这一晃荡,差一点就四脚朝天,好不容易抓着马车上的扶手爬了起来,就对着那正死死抓着那窗户边沿的许萝焦急地喊道:“小姐您没事儿吧?”
许萝吓了一大跳,还好她身手够敏捷,及时稳住了,不然这要是摔个三长两短,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就有危险了,她可不想什么都还没做,就任务失败被遣送回去呢。
“我还好,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许萝的面上微微染上了愠色,语气颇有些恼怒地说道。胭脂这才放下了心来,掀了车帘出去。许萝稳住心神,这才听到了马车外头似是有男子的声音传来,心里头忽然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
胭脂很快便回到了马车里,神情颇有些惶恐地与许萝禀告道:“少奶奶,原来是那些在路边玩弹弓的小孩子惊了咱们的马,那车夫老于头被马儿摔下了马,现在还不能动弹呢,好在那祁国公世子经过,才把马儿控制住了,现在他人还在外头呢。”
祁国公世子……许萝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思忖了片刻之后,才想起那祁国公世子祁安之是秋宛名义上的表哥,之所以说是名义上的,是因为这个祁国公府其实是端王妃的娘家,端王妃只是秋宛的嫡母,与她并没有血缘关系,而那祁安之是端王妃的侄子,也是现任祁国公的嫡长子,秋宛未出嫁前是要喊他表哥的,虽然她与这个表哥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既然是这个身体的表哥,方才又救了她,许萝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露面与他道个谢,便让那胭脂扶着她,缓缓下了马车。
许萝一下车,就感觉到一道有些灼热的视线投注到她身上,他微微抬头,看向那个正坐在马上的男子,他的五官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黝黑深邃的眼眸正定定地看着许萝,皮肤略黑,眉目间有傲然之色,让人觉得不大好接近。
许萝觉得眼前这人的眼神好像有那么些……暧昧,她压下心中的不适感觉,微微屈膝,与那祁安之道谢:“多谢祁世子出手相救,小妇人感激不尽,改日定是遣人到府上致谢。”
祁安之的眼神微微黯淡了一些,看着眼前一身丧服,依旧清丽无匹的许萝,踌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问道:“表妹这是刚出殡出来吗?”
许萝坐着的马车前挂着白布,很好辨认,她自也是点了点头。
“你……节哀顺变……”许久之后,那祁安之才又这般说了一句,看着许萝的眼神突然变地柔情似水。
许萝要是这时候再看不出些端倪,那她也枉穿越这么多次了,看来这个祁国公世子,也应该是暗恋秋宛的其中一人,果真是红颜祸水啊,看着世子的模样,恐怕到现在都还是对秋宛念念不忘呢,秋宛现在成了寡妇,他指不定在心中偷笑呢。
“多谢祁世子,我会的。”许萝低垂着眉,也不去看那祁安之,语气疏离地说着。祁安之面上的失望神色顿时更重,还想再与许萝说些什么,却见她朝着自己福了一礼,便要回到马车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