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什么小姐觉得他俩合适呢?”声音的主人十分配合的问道。
钱卿瑛笑的十分欢快,也不回头,又清又亮的朗声道:“因为如花姐姐的爹娘说曾经有个年纪大又喜欢女娃娃的公子就爱天天看如花姐姐抠鼻孔啊!不抠鼻孔的人家还不爱哩,可惜那个公子英年早逝,如花姐姐可是伤心了好久,如今我见到合适的,当然要帮他俩保这个大媒。”
“你……”某人激动的跟得了羊癫疯似的,浑身颤抖,连声音都发不齐全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涨成了酱紫色。
钱卿瑛自顾自的把他扭曲的神情解读成开心过头,摆摆手豪气道:“大叔,你是不是很开心啊,娘亲说的对,果然是助人为快乐之本,你不用太感谢我啦~”
“放肆,你以为你在同谁说话!这是大清朝三阿哥,堂堂的郡王爵位,岂容你调笑!”胤禛上前一步,厉声喝破胤祉的身份。这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皇子公主被人奉承惯了,最是睚眦必报,转过身去他就能往死里整你,说破了,碍于身份体面,他才不好轻易做什么手脚。
钱卿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亲身上同自己耍美男计的居然是九龙夺嫡中的独立一派势力三阿哥!脸上一白,却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得赶紧为自己开脱罪责。
也以那种凄美忧伤的姿态,匍匐在地嘤嘤的哭泣,这样的流泪是无半点狼狈和不堪的,她期期艾艾委屈非常的哭诉:“郡王爷没有说他是阿哥呀,小女唐突了贵人,还望恕小女不知之过,但是如花姐姐真的很好呀,会给大家分糖果吃的,小女是真心保媒哩!”
不等胤祉说什么,胤禛就抢着骂道:“不知者不为过这条不是你能给自己安上的说辞理由,要看三阿哥肯不肯给你这个恩典!还有,你一小孩子家家怎么能揽保媒拉纤的活计,那什么如花姑娘也不知道长的是圆是扁,别人口味古怪不代表郡王爷也能以此类推。”
胤祉越听越晕,老四到底想说什么呀,这不是关键好不好,好吧,他自己也不晓得原先的关键在哪里了,旁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也不好不表态,于是很和气的笑道:“哎,老四,你就别骂钱小姐了,我们只是说笑呢,她也没说什么逾矩的话,归根结底还是我不想挑明身份,是打听民情来着。钱小姐起来吧。”
钱卿瑛仍旧怯生生的趴在地上,忽闪着小鹿一样的眼睛,让人不由生怜。心里却咬牙切齿,乃们牛,乃们都是拼爹货,合着欺负偶一个,王八蛋,呜呜呜……
“行了,都别看了,一场误会。”胤祉怕事情闹大,自己打钱九的主意,手段的确不光彩,万一传到皇太子耳朵里……目前他还是没有能力相拼的,就出口轰人了,随即看也不看地上的钱卿瑛一脸不豫的转身离去。
钱卿瑛在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那双皂靴的离去,可是过了许久它就像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钱卿瑛忽然感到难以言喻的羞辱,杀人不过头点地,自己已经受在场那么多人的耻笑,不久就会传遍京城和宁波府,犹如尘埃一样被踩进泥里,他还要怎样才满意?!真是皇权争夺下,心灵扭曲到了极点的家伙!
胤禛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却发现二人根本无话可说,渐渐的女孩儿娇柔的表情不见了,嘤嘤的低泣消失了,只是低着头,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砸在木质的甲板上,几可闻声,手指抓在地上关节与指尖隐隐的发白。他想一开始她是不伤心的,自己这样坚持的注视才让她感到耻辱,站在她面前的这一刻,就像自己站在镜子面前一样,这种因卑微而无力的怨愤还有谁比他更清楚!
“你……”终究是相顾无言,胤禛颓然的将手收回。
钱卿瑛却被这声“你”给惊醒,赶忙强忍住泪水了,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声线不哽咽,冷静而疏离的告退。
胤禛看着她转身,总觉得那是带着股决然的味道的。人与人之间,若是什么都不说,只让彼此互相揣度,总是要生出嫌隙和误解来的。
对手戏没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