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不到四更天,钱卿瑛便被人推醒,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越睡越累,迷迷糊糊的抱怨了一声:“好烦,我还要睡。”说完就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继续呼呼大睡。
朱果面有难色,加之昨晚她们没有听钱卿瑛的召唤,现下心里正惴惴,可事不能再误了,于是再次小声叫起:“格格,要去叩见嫡福晋了。”
胤禛突然出声道:“好了,你先退下去替你家主子准备穿戴衣物。爷来叫她起来便是。”边说边迅速将脖子上扣子扣好,疾步走向床榻。
“阿瑛,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胤禛俯下身掀开被子,捏了捏钱卿瑛的脸皮儿,琉黑的眸子里全是笑意。
“哦,我好像病了,浑身酸痛。”钱卿瑛半睁着眼睡眼惺忪,还是挣扎着起来了,昨晚人家的老公在自己这边过夜,虽说没做什么,嫡福晋心里肯定不好过,钱卿瑛觉得很愧疚。
游魂一样的坐起身来,下床,才觉得好多地方不对劲,猛然睁眼抓住胤禛的袖子追问“松松呢,我的松松哪去了。你是不是……”每天真正叫起的都是她的趴儿狗,今天居然没有狗叫声。
“早上它叫个不停,爷让人抱它先去遛弯了。”胤禛哭笑不得,他再怎么没出息也不能记恨一条趴儿狗,何况还是钱卿瑛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一条老趴儿狗。
钱卿瑛嘿嘿的笑了几声,缩回拽住他的手,还替他把被自己弄皱的袖子平了平,转身走进浴室洗完脸刷完牙,还是觉得浑身黏糊糊的,尤其是腿间还有凉意,随手抹了一把。
“这是?”钱卿瑛心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慢慢凑到鼻尖闻了闻,低咒了一声“该死!”赶紧检查自己的身体,最后一关没有失守,不过全是上下都是或红或紫的吻痕,腰间和大腿内侧都有几处明显的指痕。
心烦意乱的冲了澡,钱卿瑛草草的披了干净的浴袍,白着脸走出浴室,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明显已不再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难不成真的就这么当了人家的小妾,然后无儿无女的被炮灰掉?不,不可以。
回到卧室,十分奇怪,胤禛仍旧在,钱卿瑛的一干陪嫁丫鬟全在,正听一个四十来岁年纪的嬷嬷训话,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目光严肃凛然,见了钱卿瑛就走过来端端正正的见了礼,礼数周到是没错,可那派头却是居高临下的:“钱格格吉祥,奴婢是福晋身边的安嬷嬷,福晋派奴婢来是看看爷昨夜安歇的可否安好,还有让奴婢给您送消事汤来了,请您趁热服用。”
原来是钦差大臣来查房,那“消事汤”又是什么东西,钱卿瑛暗叹了口气,柔顺温婉的回了安嬷嬷一礼:“谢福晋关怀,原先就要赶去拜见福晋的,妾身初来贝勒府,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还请福晋教诲。不知消事汤是什么说法?”
安嬷嬷扬起嘴角毫不掩饰的嘲讽“消事汤就是消除房事影响的汤药,保证在没得到福晋允许之前不会生下子嗣的避子汤。”
钱卿瑛眸光烁烁的看了胤禛一眼,心下了然,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绝了子嗣,为了争取这个嫡妻母族的全力支持,竟放任她这么做,可见是有了协议的。
钱卿瑛淡然一笑,开门见山道:“安嬷嬷,论理福晋是妾身的主子,这药妾身二话不说便该喝的。可昨晚妾身与贝勒爷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安嬷嬷请看妾身的守宫砂仍在,这药就不必喝了吧。”
安嬷嬷岿然不动的摇摇头:“奴婢只是依着福晋的命令行事,格格还是别绕来绕去的,总该要过一遭的。”
钱卿瑛脸色未变,云淡风轻的笑道:“妾身从不做那毫无意义的事,也从不喝来历不明的东西,若是福晋不放心,若是妾身在福晋未曾许可的情况下有孕,甚至生下一儿半女,那么,不劳福晋动手玷污了名声,妾身自己就先结果了他。至于四贝勒相信永远会第一时间站在福晋那边,福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在场的人脸色丕变,这女人好狠的心,对自己狠,对别人一定更狠。
钱九小姐叱咤风云不是没有原因的,她短短时日内徒手整败万琉哈一族的事,贵族的圈子都有耳闻。想起皇太子还对她有所求,反正阻止她有孕的目的已经达成,安嬷嬷诺诺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