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直的公路上，一辆警车平缓地行驶着。

开着车的凌泗不时从后视镜观察着夜宇的情况。上车之后的夜宇和平时一样的沉默，但这次却有些沉寂的低落。方成然也是有些担心夜宇，毕竟对任何一个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来说，第一次持枪射杀一个人，带来的心理冲击是很大的。

“阿宇，没事吧。这又不是你的错，像他那种人活着也是危害人民的......”方成然看自己的笑话似乎对夜宇没有任何作用，只好说道：“他是要杀我的，你是救我的，你做得没有错啊。”

“我知道。”夜宇抬起头看着方成然，“阿然，我没事。只是还有些接受不了。”

“阿宇，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你那叫自卫防御，在法律上是不需追究什么的。这第一次杀人也的确是不好适应过来，等过段时间就好了。”凌泗的开导可能是有些作用，夜宇对着凌泗笑了笑。

“汪汪！”在车后座的小哈也通情达理似的对着夜宇叫唤了几声，还凑上去舔夜宇的脸颊。

“好了好了，别舔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脏啊。”夜宇一把把小家伙抱到一边，不再让它舔自己的脸。

“汪！”小哈似乎是不满夜宇的行为，对着夜宇叫得更大声了。

夜宇抚摸着小哈的头部，又不是挠着它的脖颈处，这一下就把小家伙给哄好了。

“这个小家伙也挺有灵性的啊，真不知道它的主人为什么要丢下它。留着也能做个伴啊.....”凌泗看着舒服地享受着夜宇抚摸抓挠的小哈，不禁感慨起来了。

“现在大部分人恐怕连吃饭都难了，哪还会在意这个小家伙啊......”方成然也是饶有感伤地说道。夜宇并没有说话，还是默默地替小家伙服务着。

此时的夜宇心里一团糟。他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杀人了之后竟然会有某种快感？现在他自己都感觉到自己很可怕。

一路的沉默，一路的思绪。就这样，车子突然甩了个尾停了下来。

夜宇从车窗往外看，就看见了破损的大门，还有那镀金色现在却显得十分黯淡的‘红日警察局’四个字。

“怎么那么清静啊，没人吗？”方成然有些疑惑地向四周环顾了一下。

“本来也没剩下多少人了，而且应该还有些人出去了，所以才会那么安静的。”凌泗一边解释一边把车锁好，示意夜宇和方成然该下车了。

夜宇抱着小哈推开了车门轻松地下车，而方成然则要背上背着俩包（一个是夜宇的）。方成然也不好意思让夜宇拿他自己的包，毕竟人家现在正忧郁着，还是先委屈自己一下吧。

“好像有些不对劲啊。”凌泗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寻常。

“汪！汪！汪！”在夜宇怀里的小哈突然莫名其妙地叫唤起来，而且还叫得特别凶。

看着小哈的异样，夜宇和方成然都明白凌泗的猜想似乎是有很大可能的。

夜宇耸了耸鼻子，“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凌泗和方成然也不停地撑开自己的鼻子使劲地闻了起来。

“是有那么一股气味，我想不起这是什么气味了.......”凌泗开始思索起来，在自己的记忆中寻找着答案。

“有些刺鼻啊，怪不得小哈一直在叫唤。呃.......好像是腥味啊.....”方成然一边向着警局大门走去，一边不停地嗅着。

“血！是血腥味！”夜宇突然反应了过来，那原来是血的腥味！

“不好！”凌泗一反应过来，就向着警局大门疾奔而去。夜宇和方成然对视了一眼，也是紧跟而上。

警局里比凌泗之前离开时更加乱杂了，简直就先被强盗洗劫了似的。

三人顺着血腥味直追到了女厕所门前。

“呃，这不好进去吧。”方成然看着那穿裙子的标识，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了。

“现在哪管的了那么多。”凌泗一把拉上方成然就径直冲进了女厕，夜宇也在背后默默地跟了上去。

一进入厕所里，夜宇三人就被吓了一跳。而其中凌泗的心里最复杂，因为这一幕他也曾经见过。

女厕的地板上正躺着尸体，而且是无头的死尸！但这一次却有不同，这一次是两具无头死尸！而且是一齐出现在一起。两具尸体的脖颈处还在噗噗不停地往外冒着血，厕所的地板被染成一片暗红，煞是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