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眸孔猛地一缩,眼里有着愕然的恍惚。
苏颜在看到男人臂膀上插着的物体时,脸色瞬间惨白。她怔怔的盯着那被他插进在了男人臂膀上的医用剪刀,惊愕的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蜷缩在了床头上方的角落。
她的眸子,直盯着他那泛着血色蜿蜒而下。颤颤的抱紧了自己的身子。
她只是想要推开这个男人,她被他抓着动弹不得,顺手就在床头柜上摸到了东西,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激动之中,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对他下了手。
顾谦睿皱着眉,紧紧的拧成了一道线。看着女人发白的脸,伸手就想要将她捞进在自己的怀里。
“对不起,我……”苏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不知道该去如何解释自己这一举动。只是飘忽着抱住自己的身子,无助的在一旁低下了泪来謦。
那把医用剪刀插在了臂膀处,还有血色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在了白色的床单上,鲜艳的染开如花朵般绽开,凄厉的颜色让人眼底就猩红一片。
“苏颜,你就这么恨我?”他咬牙隐忍,深寒的眸光里逼着一股强烈的冷意。
苏颜见着,似乎都有种错觉。她伤了这个男人,他会一把掐死自己。害怕性的往后缩了缩。
“你流血了,你去找医生。”她抱着自己的双臂蜷缩在床角处,微抬着自己的眸子,那血珠还在不断的滴落在了床单上,晕染出了无数的花朵。
他却坐着床上,丝毫不动。就那么紧盯着那个女人,心里有着疼痛在发酵。
伸出另一只手就拔出了那把被她插在自己肩膀上的医用剪刀,他咬着唇角,发出了一丝轻微的闷哼声。那未受伤的大掌就握着那把剪刀,深深的凝着她,“你用这捅了我一刀,也为苏黎报了仇,心里的恨也该消了。”
她在听到那一声闷哼声就猛地抬起了头,见着他就这么拔出了那把利刃,顿时鲜血直流。她看得胆颤心惊,她真的害怕他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去。
“我让医生来给你上药。”她的理智终于恢复,立即就下地想要去找医生过来。
却是刚下地,她就被他给紧拽着了手臂,将手里的剪刀把手递在了她的面前,“解恨了没有?要是你不解恨,那你拿着,在给我一刀,直到你解恨原谅我为止。”
“顾谦睿。”她不安的唤了他的名字,看着他手臂上全是沾满了血色,眸孔又颤了颤,“你不要拿你的命来逼我,我去找医生过来。”
他却是站起身来,随手就扔掉了手术沾满了血色的剪刀,“我跟你一起去。”
苏颜的面上有着不着痕迹的僵硬,似乎她心里的想法被他给看透一般。
顾谦睿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腕,低头,凌厉的气势逼人,“你想着借机去找医生逃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苏颜无法,想要逃开的念头被人看穿。她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血流而尽。只好默认着陪着他去了医生办公室。
方慈从护士那听说了苏颜昏倒被送进医院的事情,本想着趁着顾谦睿没赶来让她离开,却是走到门口就见着了苏颜用剪刀刺向了顾谦睿的那一幕。
一张脸都泛白,只剩下惊愕的不可思议。看着两人的争吵,她转身就返回了温雅的病房。
病房里有顾谦睿派来的心理治疗师,方慈只是凑过身,淡淡的温婉的笑着道,“今天外面的阳光很好,我推你出去晒晒太阳。”
温雅见着她眼里投过来的神色,点头应了下来。
方慈推着温雅欲出病房,心理治疗师就抬了脚欲行跟上。方慈皱了一下眉,有些不悦的回头瞪了那人一眼,“我只是推着伯母在楼下去晒太阳,你就不会跟着我们了。”
那人有些为难,想要开口说话,温雅就是先行开口制止了,“我们两谈心难道你也要跟着,我儿子请你来是给我治疗,而不是请你来监视我。”
说完她就抬头看着方慈,声色里有了温怒,“方慈,带我下楼去。”
方慈轻声的应了一声就推了温雅出去,走出了病房几米之外,她才轻声的说着,“顾谦睿受了伤,现在正在医生办公室里。”
“受伤?怎么受的伤?”温雅一听到自己儿子受伤,立即紧张了起来,面上都是带了惊愕。
方慈推着她往前走去,慢慢的回着温雅,“我上午去找了苏颜,我想是两个人因此起了争执,不小心刺伤了他。”
“严不严重,快推我去看看。”温雅急色的望着办公室的方向,眼里全是担忧。她的儿子,她从小都未舍得动过一分,这个女人竟然敢伤了她。
顾谦睿一手紧扣住她的腰身,任由着医生处理这他的伤势。当苏颜看到那刺目的伤口时,心上猛地一震,她没想到自己刺下去的那一刀,竟然如此深,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她看着都觉得心里在发疼。
医生上药,他咬了牙,那扣住她腰身的大手下意识的就重了几分。
苏颜低着头,看着他
额头上全是冷汗涔涔。有些愧疚的咬了自己的唇。
她心里虽然恨,恨他的欺骗,恨他对苏黎所做的事情。但是她从未想过要亲手伤了这个男人。
如今她伤了他,伤在了他的身上,可心在疼着的却也是她。
方慈推着温雅进来,就看到了那深的让人触目惊心的伤口。温雅的一张脸瞬间就是阴霾的卷起了冷意,“这伤怎么回事?”
顾谦睿看着出现在面前的温雅,咬着牙,泛白的嘴唇动了动,“不小心摔了一跤伤到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温雅冷冷的轻笑了一声,那阴鸷的目光逼在了苏颜的面上,“你给我说,这伤口到底是怎么弄的?”
苏颜始终是低垂着头,愧疚的声音细弱,“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