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俯视着她,眸光静冷邪魅,始终不露丝毫痕迹。
“看什么?我又没少块肉!”
“在战场上可有受伤?”
“没有。”
“这就好。”她鼻翼微酸,顿时红了眼眶,一低头,脸儿贴上他宽厚的胸膛,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你
放心,我再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这就好。”他不忍再苛责她的鲁莽。
她得了教训,南宫恪也得了惩罚,至于康恒,他定不会放过他!
大手捏住她的下颌,将她脸儿抬起,全部的想念,都化为深情,灼热,狂野的吻……
离别太久,他热情来势凶猛,对上他火花羁压不住的鹰眸,她再无力招架,身子直接被他抱上梳妆台……
她忽然明白,苏无殇上午说他抱着美人儿嘴对嘴,不过是逗她吃醋。
她亦是忍不住,动情在他艳若刀裁的脸颊上轻吻。“御蓝斯,我想你,是真的。”
他像是突然被驯服的猛兽,收敛了强势的狂猛力道,深邃的鹰眸凝视着她,柔光幻美,映出她情愫深浓,似娇含嗔的俏颜。
“我没怀疑是假的。”
两人相拥,她泪花潸然,又哭又笑。
他凝眉叹息,输得彻底。
砰——宫廊下,突然传来不寻常的响动,还有孩子痛苦的低吟声。
听到动静的两人相视微怔,忙奔出去……
廊下,厚厚的史书落在了地上,一身银袍的小人儿正捂着腹部,痛得满地打滚儿。
锦璃惊得手足无措地握住他的小手,浑身气血僵凝。“谨儿怎么了?”
南宫谨额上满是冷汗,话也说不出。
“娘亲,好痛……”
前一刻,腹中的小虫只是在蠕动,这会儿这该死的东西,却像是长出了无数只利爪,在撕咬刮划他的肠胃。
御蓝斯忙把南宫瑾蜷缩的小身体掰直,命令锦璃,“按住他的肩,别让他乱动。”
锦璃迅速照做。
他两只宽大的手掌按在南宫谨的腹部,真气凝灌,探查到南宫谨腹部的动静。
“他肚子里有虫蛊,必须马上取出来……”
虫蛊?
嫦儿养得?还是轩辕颐养得?
嫦儿向她保证过,不会拿这东西害人,会全部毁掉的。
难道,是轩辕颐?他伪装成韦奕尘,若悄然给宫里的人下这种虫蛊……锦璃毛骨悚然,不该再多想。
她手从儿子的肩,移到他脖颈上,按住他的脉搏,轻易判断出虫蛊的种类。
这虫蛊依水而生,雌雄同体,繁殖与生长迅速,虫卵可耐高热不死,有剧毒,毒液能使人身体麻痹,越来越虚弱。
它不但汲取血液,还撕咬肠胃……吃尽肠胃,吃血肉。
她恐惧地不知如何是好,“御蓝斯,这东西要怎么取出来?”
见御蓝斯从靴筒里取出一把玄铁匕首,她惊得抓住他的手腕。
“不……”
“现在只有一只虫蛊,再耽搁下去,这东西生出多只就晚了!”
御蓝斯说完,挣开她的手,封了南宫谨的穴道。
“谨儿,你忍着!”
小家伙愤恨瞪着血红的眼眸,咬着獠牙,艰涩点头。
“我不怕痛,你只管把这该死的东西弄出来!”
这样生生抛开腹部,就能抓到这狡猾的虫蛊么?
锦璃不敢想象儿子的感受,她只凭一双眼睛,就能辨清小虫越来越大,正在他肚皮下迅速攀爬……
这诡异恶毒的小东西,也似感知到御蓝斯的杀气威胁,攀爬蜿蜒,不断加速。它忽而消失,忽而又浮现,忽而向左,忽而又向右。
御蓝斯额上也沁出一层冷汗。
他捕捉不到这小东西的行踪规律,怕给南宫谨造成更大的伤害,不敢冒然刺下去。
锦璃取下头上的发簪,在指尖刺了伤口……
她知道自己的血液,对汲血为生的吸血鬼和狼人来说,是最致命的美味诱惑。
这小虫既然吸血而生,定然对血液异常敏感。
于是,她把血液滴在南宫谨白嫩的肚皮上。
果然,那小东西转瞬移动到血滴所在之处,在肚皮上,形成鼓鼓一个小疙瘩。
御蓝斯下手精准,匕首迅疾在那小疙瘩上抛开一条缝隙,通体血红的小虫被他剜出来,挑到了地上去。
那小东西离开寄主,竟不死,在地上一番嘶叫挣扎,突然弹跳起来,循着香浓芬芳的气息,落在了锦璃曳地的裙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