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真是怪异莫名又令人有些毛骨悚然,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最后李青说:“你们三个呆在一起哪儿也别去,我和梁钰到楼上两层去转一圈,看看有没有别的人在。”
壁炉旁边有一长一短两根通火的细铁棍,两个男人一人拿了一根,往楼上走去。“小心啊!”三个女孩子在他俩背后叮嘱着。
目送梁钰和李青离开后,三个姑娘有些惶惶不安的聚到壁炉旁边,似乎火光总能带给人温暖和勇气。上官薇伸手撩开厚沉沉的绒布窗帘望出去,却见窗外的暴风雪一点都没有减小,依然是扯棉搓絮一般的飞扬着,丝毫没有会停止的迹象。这样恶劣的天气,就是他们想离开,恐怕也办不到。她心中十分忧虑,还隐隐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没过多久,蹬蹬的脚步声自上而下传来,是李青和梁钰回转了。他们说,楼上两层都是空空荡荡的,并没有其他人在。上面的家俬陈设也如同楼下客厅里的一样,多数都搭着防尘布,地板上积着灰尘,显然是久已无人居住了。
“小薇,你肯定是白天受了惊吓,所以夜晚就做了噩梦。”孟思语以拳击掌,下了结论。
闻言,上官薇无奈的苦笑了。现在这情形,恐怕大家都认为是她做了噩梦,不会把那句可怕的话当真了。况且,就算当真了又能怎么样呢?外面这么大的风雪,他们根本不可能在黑夜里顶风冒雪的去寻找回家的路,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确认了整栋房子里除了他们五人再没有别人在,众人都放松下来。紧绷的神经一松懈,顿时便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女孩子们一同来到与客厅相连的厨房里,试了试那些老旧的电器,发现竟还可以使用。用电饭锅烧了热水来饮用,取出他们自己携带着的食物,众人狼吞虎咽的吃了晚饭。从来没觉得,那些罐头鱼肉和压缩饼干也能如此的美味可口。
填饱了肚子,接下来该考虑的便是睡眠的问题。上官薇倾向于大家就在沙发上挤一夜算了,但梁钰说楼上现成有好几间卧室,白放着不睡反而蜷在沙发上太难受了。孟思语和方汀兰都赞成在卧室里睡,大家讨论了一会儿,最后李青一锤定音:到卧室里去休息,但谁都不要单独睡一间。他和梁钰睡一间房,三个姑娘一起睡另外一间。虽然挤了一点,但好歹提高了安全性。
几人检查了一下门窗,将大门和几扇窗户都锁得严严实实之后,一同上到了二楼。楼梯是木质的,走动起来声响特别大,嘎吱嘎吱不绝于耳。走道里棕黄色的墙面上,挂着许多大小不一的蒙尘的照片,几乎都是人像。几人忍不住停下脚步,观看起照片来。
照片基本都是四个人的,很明显的一家人。一对夫妻,一双孩子,应该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吧?男主人看起来将近四旬,身形高而瘦削,有双忧郁的黑眼睛,和两道深深的法令纹,总是抿着唇,很严肃的模样。女主人看上去比她丈夫要年轻很多,兴许是因为保养得宜。她挽着高高的发髻,穿着打扮偏古典化,高雅温柔的样子。两个小孩一男一女,男孩□□岁的模样,女孩大概六七岁,金童玉女一般漂亮可爱。这家人应该颇为富有,从这栋房屋的外形和陈设,还有照片中反映出来的他们的日常生活,都明显能够看得出这一点。不过,他们现在在哪里呢?好好一栋房子为什么会废置在此呢?几人想不明白,只猜测,或许这栋房屋只是他们度假的地方,又或是他们已经迁居别地了吧。本来嘛,一般的人家谁会住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很可能这就是个度假别墅罢了。有钱,任性。
看罢照片,众人分别走进了两间紧挨着的卧室,互道晚安,关上了房门。按亮房中的顶灯,上官薇打量着这个主体色调为粉色系的房间,这般娇嫩的颜色,是那个小女孩的房间吧?淡粉色点缀小花朵的墙纸,白色的公主床,墙角堆满了洋娃娃和绒布玩偶,还有占了整整一面墙的精致衣橱,真是个倍受宠爱的小公主啊!
床上只有蒙了层灰的卡通床垫,没有铺设被褥。打开衣橱找了找,里面除了满满几排各色小女孩的衣裙外,还堆叠着床单被子。展开来凑近去闻了闻,有股潮湿的木头味,没有什么难闻的异味。铺陈好被褥,三个女孩子脱下外面的滑雪服,挤在白色公主床上睡下了。
夜半时分,小腹的酸胀感让上官薇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睡觉前她们关闭了顶灯,但床头柜上的台灯一直亮着,散发着暖黄色的淡光。厕所在……好像在走廊尽头?上官薇揉着惺忪的睡眼,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鞋子,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在她的身后,孟思语和方汀兰依然呼吸平稳的恬睡着。
走道里的廊灯彻夜未熄,幽幽的白光笼罩着灯下的一切。经过照片墙时,上官薇觉得浑身不舒服,好像她正被照片里的一家人冷冷的盯着似的。她打了个寒颤,加快步伐走向尽头的卫生间。
卫生间还算干净,只是淡蓝色的墙砖和地砖都已陈旧泛黄,白色陶瓷的马桶和洗手池也呈现出年深日久的旧旧的黄色。上完厕所按下冲水按钮,在轰轰的冲水声中上官薇走到洗手池前,拧开水龙头。“哗——”的一声,黑红色的水流瞬间流入洗手池,血水一般,吓了她一跳。但很快,黑红色便被冲淡至消失了,原来只是水管里面积蓄的锈水而已。上官薇失笑,泄愤似的抬手拍了下水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