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怎知这是不是令师在危言耸听。”上官秀说道:“我不认为令师的消息会如此灵通,也不认为玄灵宫埋在天京的眼线会如此厉害。”
白梦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上官秀眯眼睨着她,问道:“白姑娘笑什么。”
“师尊曾经交代过我,当我向殿下说出实情时,殿下一定会这么问的。”
“呵。”上官秀似自嘲,又似冷笑。“那么,令师又是让白姑娘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
“师尊说,管童管长老知道的事,师尊全知道。”白梦容说话时,目不转睛地看着上官秀。
其实她也不太懂师尊交代她这句话究竟是何用意。管童只是神池的一名长老,而且已经死了一年多了,现在有人于暗中图谋不轨,欲弑君篡位,和管童又能有什么干系?
她不懂这句话的分量,但上官秀懂。
管童不同于常人,也不同于寻常的修灵者,他体质特殊,有很强的预知能力,管童能预见到有人暗中谋乱这件事,上官秀是相信的。
而管童又被欢兜以黑暗之火的灵魂燃烧吞噬,所以,欢兜说管童知道的事,他都知道,这也是事实。
看来,欢兜并非是虚张声势,他的确是通过管长老,察觉到了什么,不然,他不会让他的弟子在自己面前特意提起管童。上官秀沉吟了许久,问道:“告诉我详情。”
“宴会,刺君。”
“……”等了一会,上官秀没有再听到下文,他扬起眉毛,质问道:“没了?”
“没了。”白梦容说道:“我只知这些,师尊也只告诉了我这些。”
宴会,刺君。上官秀在心里暗暗琢磨这四个字,猛然间他想起,明日皇宫里就有一场宴会,是香儿宴请天京城内各世家族长的宴会。
他眯缝起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白姑娘的意思是,明日皇宫酒宴,会有人当众行刺?”
“或许是,或许不是。”师尊只说‘宴会刺君’,但至于具体是哪一场宴会,师尊并没有明确的指出来。
确切的说,究竟是在哪一场宴会上生刺君,欢兜自己可能也说不清楚,再往深了说,管童的预知,也未必看得那么清楚,可能看到的只是几个一闪即逝的片段而已。
上官秀与白梦容对视片刻,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殿下打算怎么做?制止明日的宴会?”
“圣旨已下,皇帝岂能出尔反尔,失信于人。”
上官秀耸耸肩,若有所思地说道:“何况,我也想知道,于暗中谋事的人究竟是谁。”究竟是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
“我会助殿下一臂之力。”白梦容加重语气道。
“哦?白姑娘打算怎么帮我?”
“殿下带我进宫,在宴会当中,倘若真有人行刺,我自会拼死保护陛下。”
上官秀摆了摆手,说道:“我会保护陛下的周全,此事,就不需白姑娘费心了。”
说着话,他意味深长地说道:“玄灵宫欲与神池并驾齐驱,先就该效仿神池,不插手世俗之务,也只有这样,玄灵宫才能像神池一样长久。”
他很讨厌玄灵宫又管这,又管那,哪怕是站在自己这一边,是在帮着自己做事,他也不希望玄灵宫参与进来。
玄灵宫能插手这一次,就能插手第二次、第三次,以后插手的事情会越来越多,其中的隐患太大。
白梦容看着上官秀,微微一笑,说道:“我是真心相助,而殿下却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知殿下究竟是怕我,还是怕玄灵宫呢?”
上官秀眯缝起眼睛,对上白梦容的目光,过了一会,他点点头,说道:“既然白姑娘那么想参与,我可以带你入宫,不过,我希望白姑娘也不要做出令人失望之事。”
白梦容笑了,说道:“殿下放心,无论是玄灵宫,还是白梦容,都不会是殿下的敌人,只会是殿下的朋友和助力。”
“希望如此。”上官秀嘴角勾了勾,他恍然想起什么,提醒道:“散灵丹服用的太久,也很伤修为,白姑娘需多加注意才是。”在白梦容的身上,上官秀没有感受到灵压。
可她是欢兜的弟子,又怎么可能不会灵武?连她身边的小丫鬟,修为都在肖绝和吴雨霏之上,白梦容的修为之高,恐怕就算不如自己,也相去不远了。
“多谢殿下挂念,师尊炼制的散灵丹,并不伤修为。”白梦容含笑说道。
上官秀点点头,未在多言。欢兜活了好几百岁,数百年间,无所事事,除了研究灵武,就是研究丹药了,无论他炼制出多么稀奇古怪的玩意,上官秀都不会太意外。
“殿下。”
“嗯?”
“容儿对殿下的话,什么时候都有效。”
说话之间,她身上披着的大氅慢慢滑落,完美无瑕的雪白**渐渐显露出来,美目眨动之间,似有流光异彩流淌,一颦一笑,美艳得不可方物,勾人魂魄。
媚术!白梦容的媚术很高深,而且她本身就具备施放媚术的本钱,此时此刻的她,哪怕只让人看一眼,便会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上官秀目不转睛地直视着白梦容,这让后者都忍不住认定上官秀已被自己的媚术所迷,而就在这时,上官秀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茶,淡然说道:“白姑娘有些过了。”
白梦容面露惊讶之色,眼中奇异的光彩也随之消失不见,她脸颊绯红,微微欠了欠身,说道:“是容儿失礼了。”
“还好只是失礼,不是自不量力。”上官秀喝干杯中的茶水,随手把茶杯向桌上一丢,站起身形,说道:“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