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年却不怕他,抬眼漠然地看贺泽片刻,忽地与郑纶说道:“我觉得他不是要偷袭江南粮仓。”
贺泽闻言,心中不觉一惊,目光微闪。
辰年瞧他神色,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便转头与郑纶说道:“他若真是有意偷袭江南粮仓,不该这般招摇东来,把大伙视线都引到粮仓去。我猜他可能是故意引你出来,”她停了一停,又去瞥了贺泽一眼,忽地问郑纶道:“你营中防备如何?可莫要中了他的声东击西之计。”
郑纶面色微变,寒声问贺泽道:“当真?”
贺泽讥诮一笑,道:“不错,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些。我骑兵已经暗中登岸,再有个一时半刻,就要杀入你的营中。”
郑纶不想自己竟中了贺泽的调虎离山之计,心中极为恼怒,掌中长剑往贺泽颈上一贴,已是起了杀意。
这个时候,江南水军已经将敌船皆都控制住,便是贺泽所在的这艘大船,也被几艘战船用长勾牢牢扯住。那水军偏将命人在两船间搭了木板,大步走过船来,向郑纶禀报道:“郑将军,敌船十艘,皆以被我军制住。”
辰年听得心中一动,与郑纶说道:“你先莫要着急,我有个法子,倒是可以叫他悔不当初。”
她这话引得郑纶与贺泽齐齐看向她,只不过一个是疑惑,另一个却是惊疑。辰年笑了一笑,道:“他既然去偷袭你的军营,咱们就去偷袭他的水寨。反正这里有他贺家水军的战船,不用白不用。不如多装些干柴枯草回去,一把火点了,顺便烧了他的水寨。我倒要看看,没了船,他贺家水军还怎么回去!”
郑纶还未说话,贺泽已是忍不住咬牙说道:“贺辰年,别忘了,你也姓贺!”
“我不姓贺,我姓谢!”辰年淡淡说道。
贺泽却是冷笑,道:“你当你不认这个姓氏,你身上流的就不是我贺家的血,你就不是我贺家的女儿了吗?你占尽了我贺家的好处,竟还有嘴说自己不姓贺!你若不是姓贺,你当封君扬会这般对你?你若不是姓贺,叔父怎会与他妥协,放弃这宜平?”
“笑话!”辰年不觉发笑,道:“我没吃过你贺家一口饭,穿过你贺家一件衣,我占了你贺家什么好处?这宜平分明是你贺家夺不下,怎地却说成让的了?至于封君扬怎样对我,和你贺家又有什么关系?”
贺泽傲然道:“我泰兴水军在此,怎会夺不下这小小的一个宜平!便是放过宜平不取,趁着江南兵力空虚,顺江直下盛都,封君扬拿何挡我?就凭他那江南水军?呵呵,笑话!他封君扬若不是惧我水军,为何要把放你在宜平?又为何叫人把你的身世泄露给叔父,不就是为了叫叔父顾念着你,好把宜平让与他吗?”
辰年微微一怔,皱眉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