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单儿连看都沒看叶逸的无谓挣扎,悄然向天澜走去,脸上还挂着冷冷的笑意,开口道:“为什么,要舍命保护一把古琴,为了一把琴丢了命值得么,”
天澜费力地站起身,背靠着那一截树根,左手捂着右臂,道:“咳咳……自然值得……”
他早在六百年前就为六轮雪琴丢过一次命,所以这话自然说的理直气壮、毫不含糊。
楚单儿面色有异,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才轻叹道:“果然,你是一个怪人……也难怪双儿……”
“呵呵,这个暂且不提,我的炼血还差最后一步就要大功告成,现在可是关键时期,我在想,如果用你做最后的活祭品一定是最适合的,不知你意下如何,”她抛却脑中的杂念,笑盈盈地征求道,但是眼神中却沒有半点询问的意思,纯粹是出于一种恶趣味,显然无论天澜如何作答,她都要将他炼化为炼血的活祭品。
沒料到的是,天澜居然真的认认真真地答道:“可以……但你必须要承诺不伤害我的其他同伴,”
被木人制住的叶逸听到后立刻火了,大叫道:“你个笨蛋,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死木头人,快放开我,”说着,他拼命地挣扎起來,但是木人那什么级别的力量啊,他那点力气完全可以被无视。
楚单儿沒有理会叶逸,笑颜如花,道:“现在情势分明,你认为你有和我谈条件的余地吗,”
天澜面容严肃,微抿着嘴,道:“我和榆树前辈不一样,他可以心甘情愿舍命成全你,但我并沒有那么舍己为人的精神,或许,我沒有办法战胜你,但我至少有毁灭我自己的选择,你以为你的强大就会令我认命吗,不,我宁可灰飞烟灭也不会任你利用,”
即使是现在,他依然不会将自己的生死权交出去,他可以死,但是不可以被逼而死,要死也必须是心甘情愿而死,如果楚单儿真不答应的话,他真的会开启黑暗灵锁让强大的灵气将自己的身体撕成粉碎。
楚单儿秀眉紧蹙,他的神色和语气不似说谎,这个人是真的什么都干得出來,看他外表文弱谦和的样子,沒想到内在居然是如此倔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那好吧,我放了他们,”楚单儿倒也干脆利落,反正她的目的只是完成炼血,炼血一成,她便可以脱离本体的束缚,得到登临天界的力量,再也不会回到人界,答应他又何妨。
木人将叶逸和桃儿一手一个抓着,居然踏着树干向上走,桃儿在剧烈摇晃下苏醒过來,但身体被缚的她也是无计可施,叶逸自然是又叫又骂的,可惜同样无用。
“死木头人,你要干什么,,……啊啊啊,你敢,,你你你,,你等着,我一定要你好看,”
原來木人竟是将他们两个远远地扔了出去,以这个高度和腕力,足以把他们丢到千米之外,叶逸即使是被人丢出去还不忘骂骂咧咧的,怨念颇大,直到声音渐渐消失在远方……
天澜见状倒是沒说什么,他自己从林上层摔下來都沒死,叶逸他们是武者,被丢出这么点距离不会出事的,希望他们趁机赶紧离开,别回來自找沒趣。
楚单儿道:“天澜公子,现在轮到你守诺了,”
她缓缓抬起右手直到高过头顶,霎时间,这片区域里所有漂浮的光点都向她掌心处聚集而去,地面隐约可见的光芒猛然大亮,晃得人睁不开眼。
天澜眯着双眼,隐约见到五光十色弥漫在周围,将他、楚单儿、甚至整个巨树树干都收纳在其中,宛如一个巨大的成型阵法,身在其中的他无法辨别全貌,不过他清清楚楚知道,这不是什么阵法,而是炼血的最终祭仪,目的是将收集而來的所有能量进行一次最完美的压缩净化,依术者能力大小,有可能将其中的黑暗属性也完完全全净化掉。
他忽然发现,自己在此地竟连一根手指也无法动弹,相反的,灵觉反而无限扩大,前所未有的灵敏,他居然可以感觉到每一丝灵气在身旁掠过的痕迹,也能感觉到那五光十色中所包含的巨大而混杂的能量。
感受最清晰的是楚单儿手上的能量球,那光球仿佛一个随时爆破的炸弹,聚集的能量之大,连他也为之颤栗,最为可怕的是,那光球竟随之化成一道光柱,直射苍穹,绕过巨树树干一周,又向下激射而來,瞄准的正是他的位置。
强烈的振动使他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不用怀疑,被那道光柱所吞沒的话绝对连骨头渣都不剩,这就是活祭品么,他静静看着光柱向自己而來,心情居然出奇的平和,只是略微有些遗憾,至于遗憾什么,他自己也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