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介铭爬出“狗洞”,老张和李煜把他和周记堂一道扶起来,董原背着常冰,秦琴背着凌儿、拖着药箱,吴安自己灰头土脸,分别从洞里爬进来。个个身上沾满了潲水的臭味。
金玥倒退着回来,随后把旁边的一个箱子挡在入口处。
“我们刚来的时候,这里堆满了破盒子,还有个铁丝网挡着,都一并清掉了。当时想着前门对着十字路口,多少有点危险。这个口比较隐蔽,没准用的上。想不到还真的发挥了作用!”李煜拍了拍衣服,他的白衣服上早就沾满了血迹和其他污渍。他显然在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洋洋自得。
郑介铭左右打量了一下这间厨房。这屋子层高很高,空间非常宽敞,窗子设计的却特别小,四个竖长条的小窗子并排排列,每扇窗子的宽度,连一个人的身宽都不足,像极了哥特风格的教堂。但厨房的装修却使用了抽油烟机、灶台等设备,灶台上有油腻,显然这里过去一直都有人使用。
“如果是传统的烧火大灶反而更好,至少我们能够做东西吃了!现在水电气暖四通全断,我们根本没机会整熟食吃。”老张看见郑介铭在看厨房,顺口介绍了一句。
“也不是不可以。”董原低声自言自语,他心想,那是你们对吃缺乏创造力和最原始的驱动力。
“你们有医生么?”郑介铭回到最紧要的主题,现在的队伍,周记堂左手手臂有伤,右手基本上算是残废了。常冰左腿血肉模糊,再不治疗恐怕也会恶化。自己的左肩也中了周记堂一刀,现在完全没办法抬起左手手臂。
“有是有…”李煜略微犹豫了一下。
“老大!”老王喊了出来。
“怎么了?快带我们去吧!”郑介铭没想太多,听见说有医生,立刻殷切的提出要求。
“她是个孕妇,已经七个月了,现在没法给你们治疗。”老王毫不犹豫的脱口制止。
郑介铭听见老王这么说,没有说话。他看老王的神态,大致估计出这个孕妇怀的孩子多半也姓王。
至少在老王看来是这样。
“这样,大家先进大厅,先休息,看看方心平能不能提出点意见,包扎包扎吃点药也行。你们有药箱,我们在这屋子里也找到不少可以用的药物。”李煜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出来打圆场。
“对对对!先把他们放下,躺着!总这样也怪难受的!”董原立刻响应了李煜的提议,背着常冰向门外走去。
出了厨房门,首先出现的是一个传菜用的窗口,隔着这扇窗口,大致能看见楼的大厅一角。走廊是南北向,厨房门朝西,厨房在走廊的最北边,紧靠着厨房有两扇小门。
“这通往哪里?”郑介铭出门向左拐向走廊,看见左侧的小门,向走在前面带路的李煜询问。
“这两个都是杂物间,很小,里面也就放了些扫帚墩布之类的东西。”
继续往前走,向右拐,视线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很宽敞的大厅,屋子的大门面朝正西,门前有一扇巨大的屏风阻挡。之前郑介铭进来的时候也只是在屏风外侧的区域简短逗留,没有深入里面。
大厅中间摆设着一套沙发茶几,看起来古香古色,十分考究,北面的墙根处立着一只大挂钟。传菜口在大厅的东北角,一排矮柜子在传菜口下方倚着,旁边紧连着一个酒柜。酒柜斜前方是一个长餐桌,桌的周围排着十四把椅子,椅子上镶嵌着软垫,看起来非常精致。
房间的南边正中,是上楼的旋转楼梯,楼梯两边分别还有两间房间。
这样一个考究的大厅,在丧尸横行的世界里,却显得非常的冷清阴森。夜色从西窗淡淡的洒进来一层微光,让整个大厅充满了诡异的气氛。
郑介铭一直背着周记堂,他觉得异常的安静,心中纳闷,快步走向窗前。
老张紧随其后。
这是一扇上部带有半圆形窗框的玻璃窗,郑介铭透过窗,十字路口就在台阶前方,离这里有个百十来步的距离。
十字路口处,大量的丧尸断断续续的朝快餐店方向行进过去。泽中路南段过来的丧尸有很多踩着小楼前面的花坛,穿过小楼前方的广场。但是由于有台阶的阻隔,鲜有丧尸在门口逗留。
郑介铭长吁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至少今晚不用再疲于奔命、疲于砍杀了。
“你先把他放下来吧,让他坐会儿,你也休息休息。”金玥走向董原,帮他把常冰放下来。
常冰此时非常虚弱,精神和身体的双重压力下,她已经难以承受,刚刚坐在沙发上,就控制不住平衡,向右侧倾斜、躺倒。
老张也帮着郑介铭把周记堂放下,周记堂手背的血浸透了常冰简单包上的纱布,但周记堂受到的心理打击无疑远远强过手上的砍伤。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盯着茶几。
“你的这个朋友,看起来这儿受的打击也不轻啊?”老张把郑介铭拉到屏风背后,用手比划了一下脑袋,悄悄的说。
郑介铭听着反感,说了一句,“是我的错。”
方心平听见楼下有人说话的声音,知道是大家回来了,扶着楼梯,艰难的走下来。
“哎哟,我心平你别下来了!”
老王看见方心平走下来,赶忙上楼搀扶,想要把她送回楼上去休息。
“没事,下来见见新朋友。”
方心平说话时声音很冷。老王明显在她面前权威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