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三道犹如莲花的莹白光华,从三面皂黄色的小旗上亮了起来。
“轰”的一声,同时在三面犹如戏曲中武将背后插着的旗帜上燃烧起来,没有一丝烟火气息,反在空中飘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的味道。
血红色的小旗杆,则是从三只红彤彤的雄*冠上穿透直下,钉入脑袋之中。
这三只趾高气昂的大雄鸡,足足有一米高下,分别站在三张尺许方圆的低矮小桌上。神情生动,两只眼睛还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全身却是纹丝不动,很形象地阐述了“呆如木鸡”这四字的含义。
但从头顶贯穿在钢喙中清晰可见的血红旗杆,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诡异万分。小桌上左右还有两只没有点燃的橙黄色大蜡烛,蜡身上绘有奇怪的符咒,高度刚好和雄鸡的脑袋持平。
在三张低矮香案的中间,则绘制着一幅奇怪的八卦图,只有“坎”“离”两个卦象。中间的太极图也是稍微有点儿怪异,不是常见的黑、白二色或者红黑色,而是紫青之色。
一个二十左右的俊秀青年,此时面如白纸,赤身*地躺在太极图中。头顶坎卦,脚抵离卦,胸口正中有一盏样式古雅的油灯。两只手正抱着这盏油灯,两只赤红的眼睛则是呆呆地盯着油灯上那点黄豆大小的灯火。
房间很大很宽阔,四四方方。
太极图正位于房间的正中,天花板则是一个巨大的苍穹玻璃顶,洁白的月光透过玻璃顶照了下来,洒在这位赤身*的男子身上。
在房间的东北角上,摆放着一个香案法坛。
法坛正中供奉着一个奇怪的神牌,有点儿像北斗七星,又有点儿像一位身形模糊的女子,仔细一看,却什么都不像。
左朱砂,右丹笔。
上香炉,下黄符。
香案前的蒲团上,则盘膝坐着一位秃顶老人,左眼冰寒一片,不带任何活人气息。右眼则是多了一点灵动生气。双手挽出一个古怪的印诀,放在小腹上,膝盖上还搭着一根陈旧的木剑,上面绘制着山川鬼怪的形状。
在秃顶老人身边,则站着一个四十上下、一身富贵相的女子,正满脸惊恐地盯着小旗上腾起的那团犹如莲花的白色火焰。
“啪——”
就在莲花火焰即将成型的刹那间,秃顶老人反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地抽在艳丽女子的脸上,用牙缝中挤出一丝森寒的声音,道:“普度青莲!这叫小麻烦?你是不是想让我们韩家再遭遇一次灭门之灾?”
“三叔,我错了,你要救救凯儿啊……他可是我们冯家长房的独苗啊!我施展换魂符咒,也是凯儿真正喜欢那个女孩,准备把她娶回我们韩家来啊!我施展符咒前,祖师面前的卦象也显示这个女孩关系本门的兴衰,才不得已动手的……”
那位风韵犹存艳丽女子争辩道。
又一巴掌重重抽在了她的脸上,秃顶老人厉声道:“说得轻巧,关系本门兴衰!韩家上上下下死绝了,延承五百八十四年的排教元气大伤,不衰也不成了!”
艳丽女子嘴角逸出血丝,猛然抬起头来,凄声道:“五叔,这祸是我闯出来的,要是他们敢下杀手,就让我和凯儿跟她同归于尽好了,我自会用‘金刀分尸’,‘七魂消散’的自裁之术,向天下谢罪!”
“无可救药!”
老人手中的木剑重重抽在了她的脖颈上,将她抽飞三四米外,“砰”的一声撞在地板上。
三只雄鸡头顶旗杆的白色莲花光焰忽然光华大盛,旗杆一下“哧”的一声燃了个干干净净!
最为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团圣洁的白光顺着旗杆而下,犹如一个虚影般透过雄鸡的鸡冠和头颅,最后凝聚在雄鸡的口中。
原本旗杆穿透的血洞,自然还原。
咯咯咯!
三声高昂嘹亮的鸡鸣响起,一动不动的“木鸡”一下子窜下了法台香案,在房间里乱飞乱窜。
其中一头更是飞在了赤身*的男子身上,一阵扑腾,一脚踢飞了他手中抱着的那盏油灯,还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七八个口子。
转眼间,神秘肃穆的法坛静室,就变成了鸡飞狗跳的场所!三张矮桌上的香烛也全部跌倒在地,断折了三根。
倒在地上的女人刚一抬起头来,一头雄鸡就飞在了她头上,扑窜而过。女人此时再没有刚才的狠辣无情气势,一张脸庞在刹那间变成了一张白纸,不可置信的望着三只原本应该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雄鸡。
这本是她用来“移形代禁”的法物,任凭对方的法力再神奇,有这三只雄鸡作为替身,也难易伤害凯儿分毫!
原本以为那三团普度青莲火焰,将三只雄鸡全数烧为灰烬,也自消散。但此等起死回生,不向凯儿报复,反救三只无关紧要的雄鸡,犹如儿戏,说明人家的道法已经是地行仙之流,根本不在意她的任何花样。
秃顶老人脸上也现出几分惊骇,就在茫然之间,只见一只乱窜的大公鸡,一下子跳上了他背后的神坛,翅膀一扇,就将祖师灵牌扫去!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