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听耿夫人那些话,贫穷时期的耿十八也没有因为贫穷而不去拈花惹草啊,他自己都背叛了妻子,为什么还这么多要求?
归根结底,不过是时代的产物罢了。
也因此,耿夫人有那样的决定,才令木小牧惊讶。
从客栈出来,木小牧不知从哪里逃出了一把折扇,打开装模作样的在身前晃了两下,两个人叫了两匹马,这才慢悠悠的出了城往山上走去。
念念最喜欢在耿十八面前说善心两字,因此最常来的就是附近山上的寺庙。
这也间接给了木小牧机会去接近对方。
这座山上的寺庙香火旺盛,有许多善男善女前来拜见,捐款也不在少数,香油钱每天都有人捧了送上来,所以香火不断,来往人络绎不绝。
从马上下来,木小牧和丁子湛徒步登山。
在路过念念身旁时,木小牧暗中使了个法子,踢中了念念的膝盖,眼见着对方身子一歪就要狼狈地倒在地上。
慢悠悠跟在后面的木小牧这才装作不经意地抬手,接住了对方。
念念紧闭着一双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这女子长得并不十分美丽,可胜在气场柔弱,极容易唤起男子的保护心。
念念本以为这次会摔个狼狈,不想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待她睁开眼看时,不由得红了脸颊。
以前和小姐一起时总是从戏台子上和话本上知道英雄救美的故事,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这个将她抱在怀里的年轻男子长得实在太好看了,剑眉英目,望着自己的眼神温柔多情充满怜爱与关怀。
这男子长得不仅好看,穿的也是一身昂贵的布料,装饰派头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男子有才有貌,人也不是纨绔子弟之流,救了自己也没有逾矩的举动,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说的大概就是他这样的吧。
木小牧若是知道,自己这一连串的戏坐下来,念念姑娘少女怀春,自己脑补了许多浪漫的细节,顺带还把她美化了一番,心里一定很得意。
“小姐小心些。”
念念红着脸朝木小牧福了福身,心里有不舍,但又不能放下矜持,只能慢慢转身继续往上走,心里期待木小牧会叫住她。
木小牧没令她失望,果然追了上来。
这样一来就好办了,美人和耿十八在一起原本就是为了富贵的生活,现在有一个更年轻也更富贵的男子站在面前,傻子才会捡那个又老又丑脾气还不好的。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木小牧一边做官家公子,表现出对念念的欣赏,一面又在耿十八那里做了手段,使得念念看到的情况是,耿十八的生意出了问题,整日愁眉不展,就是因为要破产了。
念念已经害怕过那种衣不蔽体的生活,只有一丝富贵的机会,她都会抓住网上攀爬。
所以,当她确信耿十八要破产变作穷光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卷款潜逃。
耿十八在念念拿了他所有的钱逃跑后立刻愣了,而后就是疯狂的砸东西,派人去把念念抓回来。
木小牧敢肯定,从今往后耿十八会对所有女人都绝望,说不定会把实验目标放在男人身上,谁知道呢!
“那钱,还用追回来吗?”
木小牧问耿夫人,耿夫人摇摇头。
“她拿着那么一大笔钱,不会安全的。如果能够平安无事,那就是老天爷看重她,如若不能,也不过是听天由命。”
耿夫人笑起来,这是木小牧见她之后第一次见她笑的这么开心。
“也算是替我自己报了仇,多谢你,道长。”
顿了顿,又道:“说起来,我这样的小事,道长根本看不在眼里,却还能伸手帮我,实在感激不尽。等我死后进了阎罗殿,一定会在阎王面前感激你。”
木小牧摆手,偷偷看了功德袋一眼,似乎没什么变化。
心里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不过事情既然过了,只能找其他的功德。
知道木小牧白忙活一场,丁子湛道:“看来,像这种争风吃醋一类的事情,算不得大功德。”
木小牧道:“也不算坏事,起码帮了耿夫人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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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采臣是浙江人,他一向对旁人说:“我终生不找第二个女人。”
有听说他如此言行的人家,很乐意把女儿嫁给他。
娶妻三年之后,妻子得了重病,一直卧在床榻,缠绵不断。
这一次因有事,宁采臣去金华,路过北郊的一座寺庙,太阳也要落山了,便解下行装休息。
寺中殿塔壮丽,但是蓬蒿长得比人还高,像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了。
东西两边的僧舍,门都虚掩着,只有南面的一个小房子,门上上了锁。
寺中的东西角落长了满把绿色的竹子,中间下了台阶是一个大池子,里面长满了野荷花。
宁采臣很喜欢这里的幽静,便找了一间僧舍暂时做落脚的地方。
等他收拾妥当出来时,便见那原先锁上的门开了,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有人影在闪动。
宁采臣以为是寺庙中的主人,他又是借居此地的客人,理当和对方知会一声。想到这里,便迈步走到那门前,轻声问道:“请问,可是这寺中的主人?我因天色已晚,想在此处借住一宿,还望允许。”
问完这话,便见里头人走动,门很快被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穿了一身道袍,梳着道士的发髻。
这和尚庙里居然会有道士!
宁采臣很是惊讶,心思都挂在了脸上。
木小牧见门外是个陌生的青年男子,穿着素色的衣衫,头上戴了一顶象征读书人的礼帽,看样子正是个文弱书生。
“我们也只是这里暂住的客人,你想住哪里都可以,不需要问我们的意见。”
说罢,冲宁采臣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