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又是一个美女!”巴德将巨大链锤交到左手,右手抚胸躬身施礼,“请放心,保护美女是本人的天职!”
“嗯。”
伊斯泰拉向他微微点头,不经意流露出女王风范,继而捂着嘴微笑,回复到羞怯模样。
哥布林女王本没有掩口而笑的习惯,但常乐在路上悄悄做过提醒,她那口利齿足以咬碎钢铁,硬度和形状都太吓人,在人类面前尽量不要笑。
女王就这样跟着佣兵团上了路,由于她是战灵实力,只要掩饰气息,这些战师级佣兵根本无从察觉,只当她是个柔弱的遇劫少女。
此时就算血魂谷的菲舍去而复归,面对着君王套恢复能量的常乐,以及力量惊人的伊斯泰拉,恐怕非但讨不到到便宜,还要大吃苦头。
菲舍也足够识趣,没有再次出现。
将战利品清点搬运到辎重车,一行人重新上路之后,伊斯泰拉与梦娜同乘一车,康宁与阿兰乘坐另一辆,后者是两位亲人,前者是两个大|麻烦,常乐当然毫不犹豫,选择与母亲和阿兰挤一挤。
阿兰终于得以和常乐哥哥同行,兴奋得小脸通红,缠着常乐要听他细说冒险经历,不仅仅包括清剿哥布林之战,还有前一阵发生过的故事。
这些事牵涉重大,基本都不能讲,尤其不能让母亲知道,常乐便海阔天空地瞎吹,与小时候编故事哄阿兰差不多。
但此刻的阿兰再也不认为“常乐哥哥爱吹牛”,只当全是真的,两手撑腮,望向常乐的目光中满满的崇拜。
康宁在一旁笑而不语,明显听出常乐所言不实,只是不来揭穿。
等阿兰听得累了,靠在常乐肩上睡着,康宁才开始轻声与儿子对话。
她认为哥布林来袭击时,常乐出手杀之还算有理由,至少是保护了一家人的性命,但后来追去哥布林之巢,将怪物赶尽杀绝,那就过于凶残,有违天理和人性。以后这种事万万不可再做。
常乐不与母亲争论,只管点头应和,以便让她快点说完。
然而康宁说完一遍,过不多久又开始唠叨,所用语言不同,举了别的例子,可说的还是一样的意思,仍是“不可以罪恶应对罪恶”那一套。
常乐终于忍不住了,对母亲说道:
“妈,您拒绝外公安排的命运,选择了不杀戮不流血的平淡生活。而我也不一定要像您一样,我想选择自己的道路。”
康宁大惊:
“你怎么知道的?铁匠告诉你的?他答应我不说的!”
常乐叹道:
“就算铁匠大叔不说,我也早晚会知道,我的血脉终归和别人不同,这个秘密我一定要弄清的。”
康宁沉默了,常乐也不再说话,车中气氛凝重。
可是不知过了多久,康宁忍不住轻声道:
“小乐,你不一样,你天性比妈妈暴戾得多,如果不管住自己……”
康宁开始了第三轮劝说,主旨仍然不允许常乐杀戮,甚至不愿他外出冒险,希望能从此一家人平静度日。
常乐只好继续沉默,对母亲的唠叨听而不闻,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辆车,开启狡兔状态探查那里的情况。
梦娜显然在勾搭伊斯泰拉,对她进行“男人肮脏,女人洁净”的教育,和之前对常乐说得大同小异。
甚至梦娜曾对常乐说的“我对你是真爱”,“以前对别人是逢场作戏”,都向伊斯泰拉原封照搬。
哥布林女王对人类的一切都感到新鲜,这时也来者不拒,不久后车里就哼哼唧唧,似乎发生了什么亲密。
这把常乐气得火冒三丈,都不知自己在吃谁的醋,轻轻放身边睡着的阿兰躺倒,便推门跃出,窜上了后面的车。
梦娜顿时大窘,与伊斯泰拉闪电般分开,哥布林女王却坦然自若,仰在软椅靠背上,笑眯眯看着常乐。
常乐不太在意梦娜,却对伊斯泰拉一万个不放心,因为他将女王拉到自己一边,靠的是三分威胁加七分“色|诱”,假如她被别人诱了去,自己损失的不仅是一个战灵高手,还有一支哥布林大军,以及无穷无尽的财富!
但他没资格指责谁,只能默默将伊斯泰拉敞开的衣襟合拢,然后坐在车里,盯着她们两个。
梦娜红着脸,沉默了好一阵,才想好答辩方案,向常乐进行解释,说她知道“艾米妹妹”感知力惊人,才故意与伊斯泰拉发生亲密,以便看“艾米妹妹”是否吃醋,验证她的真情。
常乐身为“艾米妹妹”,反而更加尴尬,眼前一个是女人中的花花公子,却又清纯甜美爱扮无辜;另一个是空有美女外貌的强大怪物,根本没道理可讲。
他只能息事宁人,告诉梦娜说“我原谅你了”。
结果过了一阵,伊斯泰拉悄悄伸手过来,抓住常乐的手,又悄悄拉回她的胸前,按住了轻轻地揉。
常乐不得不对哥布林女王附耳低语:
“人类有规矩,就算是夫妻,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亲密。”
然而对面梦娜将动作看在眼里,反过来醋意大盛,语气惊讶而又愤怒:
“怎么,你们俩……你们俩好了?什么时候的事?”
常乐窘得不知如何回答,却听窗外传来巴德的哈哈大笑,那巨汉终于再也憋不住,对车里三个“女人”的混乱关系笑个尽兴。
接下来,常乐不敢再轻易离开伊斯泰拉,对梦娜也尽量保持友善,而伊斯泰拉对人类世界好奇,很喜欢听梦娜讲佣兵冒险故事,时间一久,三人相处也渐渐和谐。
日子就在这样的尴尬与趣味中流逝,一行人经过四天赶路,又击退几次强盗或魔兽袭扰,最终抵达了东南方的海边小城蓝港。
从进入城门那一刻,佣兵团的任务就算成功交割,常乐也支付了剩下的十金币尾款。
巴德在常乐肩上拍了拍,说很赞赏他的“男人性格”,希望以后有缘再见,若能一起冒险更好。
布鲁斯远远看了常乐几眼就忧伤离去,常乐明白此人暗恋自己,惟有叹一口气,替他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