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花痴,祝彪也不是玉树临风的超级俊男,单玉屏见鬼了才会对他马上动心。而没有了动心,又如何会有太多的感动?
祝彪当初的那句话固然触及了她心底最柔软的一块方寸地,但是,那也仅仅是如此而已。在双方那样一个前景关系下,祝彪如此‘细心’当然会让他走进单玉屏的心一些。可是,这一点靠近距离真正的走进,差距还太远。并且随着祝彪的食言,他给单玉屏带来的那一刹那柔软早已经变得硬的不能再硬。
对于女人,不要乱许你根本做不到的诺言,那样的话还不如不许。
眼下夜se都已经深深,祝彪却跑了过来,已经心中退去了那抹柔情后的单玉屏可不会觉得他‘情深意重’,而是只觉的对方‘拎不清’。
“我,并无怪你的意思。”看到祝彪在父母灵牌下恭恭敬敬的上上三炷香,单玉屏开口说。
她再感觉着哭笑不得,感觉着祝彪怎么怎么样,现在祝彪能到这里那也是他的一番心意。而且什么事情都会有变化的,就算是前一秒钟和后一秒钟之间,也会有变化的。当单玉屏看到祝彪在自己父母灵前敬香的时候,内心感情就又已经一变了。那一缕几乎可以忽略掉的感动被激发了一下。
身份,是身份……
这祝彪是外祖父母给自己预定的夫君!
单玉屏被撞到的那处柔软,只是整个心境的一点点。柔软变得坚硬,波动的也只是整个心境的一点点,只有几面之缘的祝彪在她心里的分量还是太轻。今天祝彪没有出现,单玉屏内心是微微一空,但满心的悲意随之就填充了进来,到现在也还没走出悲意的单玉屏就也不感觉着有怎么的失望了。
对于某人承诺食言后的失望多少,那也要看那人在女人心目中的分量到底有多少。祝彪在单玉屏的心中,他本人的影子还远没有‘婚约’二字来的厚重。又能给单玉屏带来巨大的失望?
“军令如山,我知道你今天要上战场,采儿白ri都跟我说了。”当人把自己的感情摆放在一个比较中正的位置上的时候,她判定事情也就会相当的明理和理智。
祝彪人没来得及回易北候府,但也派了人手前去报信的。上午,祝采儿自然去跟单玉屏说了。
“爹爹在世时,与母亲感情极好,可也从没因私费功。将军听命王事重任在肩,玉屏有感失落,但并不怨怪。”这句话的潜意就是——我失望是失望,但可以理解你,不会怨你。
——善解人意!
祝彪脸上就是一笑。
单玉屏单单只是一个漂亮的身影,这个时候上面多出了这四个字,瞬间就生动了不少。而且善解人意等同的几乎就是一个温柔!
——温婉如兮!
“此一入沙场,不知何时才能空身。我来此燃上三支香,也是表一下心意。”
“再说食言一事,小姐虽不怨,祝彪也是有愧。特别是刚才……见你跪于灵前蒲团,这愧意就更加深厚了。”
有一个‘婚约’在前,祝彪与单玉屏之间话就好说多了。这样含着暖意的话,他也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谢公子关心,玉屏……已经习惯了。父母亲祭ri来这里小住些天,总好过一人搅乱阖府的气氛,也可以趁机清净清净。
外祖父母虽然疼爱母亲,几位舅舅也宠着玉儿,但侯府毕竟是侯府……”
“公子沙场上万望珍重,王事国仇玉屏不懂,但玉屏知道采儿离不开哥哥,伯母离不开儿子。”
“咯吱……”殿门被打开,偏殿石阶下,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提心吊胆又略感刺激的站岗放哨着。
“就此别过,玉屏就不远送了……”片片月华洒下,地面上仿佛铺上了一层银霜,单玉屏站在门边说道。
“小姐也望珍重,你我后会有期。”祝彪两手一抱拳,说道最后四字时眼睛直直盯着单玉屏,直看得单玉屏有些躲闪的偏过头去,这才嘴角翘了笑来。
一直平平淡淡的,临到走了,怎么也要加热一下。
迈出了门槛,两脚在地上一点,周身凌空拔起,两个起落就已经消失在了下方三人的眼睛中。单玉屏看着祝彪身形消失,便转身又往蒲团走去,面上没有半分闪动。
但是在两个丫鬟肉眼看不到的袖下两手,她正紧紧地攥握着手心里的东西,这是祝彪第一次送给他东西,不是雕佩,不是玉饰,而是两个小巧jing致的杀人暗器——
他要自己留着防身!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