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玮安也想起了之前豪爽不羁的少年时代,微笑着摇了摇头,“吴兴,如今我们都各自娶妻,有了家室,行为做事也得顾忌他们的感受,哪还能像之前一样,毫无顾忌呢?”
孟钧在旁边沉默的看了眼叶玮安,大唐最年轻的国公爷早没了年初做国公时的意气风发,如今的叶玮安温润依旧,多了几分沉稳内敛,叫人辨不出他的喜怒。
叶玮安说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想起针尖对麦芒的母亲和妻子,现如今又加上了一个怀有身孕,整日里担心凶悍的主母会害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惴惴不安中的妾室。
家中总有无休无止的纷扰在等着他,让他身心俱疲。他有着尊贵的身份,锦绣的前程,却没有一个想要的妻子,没有一个温暖的家庭。
虽然锦卿和他决裂是因为他背叛在先,可他到底不能原谅孟钧横插一脚的行为。
如今他和孟钧只能是朋友,但永远回不到生死兄弟的境地了。
叶玮安将两人送出府,便回去招呼其他客人了,吴兴站在门口看着叶玮安远去的背影,哈哈嘲笑道:“他这人可是越来越没趣了,老气横秋的像个老头子。”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孟钧,笑道:“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不如去喝一杯?”
孟钧也摇头,笑道:“你是上了锦卿黑名单的人,我可不敢再同你去喝酒了,否则锦卿又要同我置气了。”
吴兴不太清楚黑名单是个什么意思,但结合上下语境,也大概猜的出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即就不乐意了,孟钧这样实在是窝囊,丢广大男同胞的脸!
吴兴拉着孟钧,在国公府门口引经据典,洋洋洒洒的讲了好半天关于“左拥右抱”的好处,直到讲到口干舌燥,孟钧依旧不为所动,笑眯眯的要告辞。
吴兴看孟钧目光如同看一个“不可雕”的朽木,摇头叹气,“到底是个武将啊,怪不得人家都说武将是大老粗,真是不懂得享受!”
孟钧已经钻进了停在国公府门口的马车,听到吴兴的话回头笑道:“你倒是懂得享受,怎么不去找那个叫什么雨的姑娘了?”
吴兴立刻语塞了,早在瑶瑶进门前,他就把潇雨打发了,风尘女子,逢场作戏而已,哪有当真的?可他不能否认,他是为了瑶瑶才断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的,世家弟子养外室的多了去,他若想继续,没人拦得住他。
孟钧坐上马车后,马车颠簸了几下,酒意微微上头,脸上身上都有些热,索性敞开了马车的帘子,任由寒风灌了进来,吹散了车厢里的燥热。
马车没走多远,就停了下来,前方一片嘈杂混乱,还夹杂有女人小孩的哭叫声。
“怎么回事?”孟钧皱眉问道。
车夫回身小心禀告道:“将军,前方是齐王府的车队,横冲直撞的,好像是撞坏了那些小摊贩不少东西。”
孟钧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秦王早几年前被发配了,全府上下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不成气候,齐王在皇上的震慑下老老实实伏低做小的过了这么多年,这半年来皇上断断续续的生病,齐王也慢慢胆子放大了,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莫非以为没人能制得住他们了?
当街纵马疾驰,马车伤人毁物,无法无天,要是皇上健康的时候,哪里容的他这么嚣张放肆!
“绕道走吧。”孟钧吩咐道,现在还不是和齐王对上的时候,要慢慢来。
锦卿去是带着几个方子去皇宫的,这些都是冬季进补润肺的药膳方子,让顾瑞雪给两个小皇子吃,先皇和皇上都倒在了肺病上,她不得不担忧两个皇子也会有得肺病的风险。
顾瑞雪很忙,一直在批阅奏折,间或和她说上几句话,直到黄昏时分,顾瑞雪案子上厚厚一沓折子才看完,女官进来掌上了灯,又送来了一沓卷宗,锦卿眼尖的看到是秀女的卷宗。
“皇上身体不好,还要选秀吗?”锦卿问道,如今连民间都知道皇上身子不行了,各个世家往宫里送女儿的想法也淡了,几乎没有人再提起这事了。送女儿进宫是为了有朝一日女儿诞下龙子,荣登太后宝座,自己能当皇帝的外公,如今谁愿意把赌压在一个快死的皇帝身上呢?
“当然要!”顾瑞雪打起精神,翻看着卷宗,冷笑道,“他们当初一个两个哭着喊着要入宫,要伺候皇上,还骂本宫是善妒狭隘,本宫倒要看看,他们伺候皇上的心有多诚!”
顾瑞雪只有在对外人,或者是气急的时候,才会自称本宫,锦卿默默回头,果然,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忍受有别人来跟她抢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