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初也不理会他,只是瞪着杨应宁,渐渐便有些崩不住了,轻轻一勾唇,眉宇清寒,淡淡然嘲弄道:“这朝里上下估计也只有你杨应宁才敢这般与我说话了,可是真当我不会拿你怎么着?”说到这里,看见杨应宁的神色还是淡淡的,汪直气结几觉得无言以对,须臾,不由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就不怕我锁了你进诏狱里问话。”只是这话说的无力,便是汪直自己也觉得没有力量。
杨应宁这才抬起头来说道:“厂公还是不要问的好,有些事,我不说,厂公,还可以当是不知道,如果真出的我口,入得你耳..”
这句话还未曾说完,汪直已经脸色大变,气得眉毛都扬起来,骂道:“混账,杨应宁,可是连你也嫌弃我是个太监阉人,不当我是兄弟!”骂完这句,还觉得不解气,拿起一侧的棋子就要掼出去。
杨应宁虽然知道他素喜怒不形于色,如此发作,不过是为了逼自己吐出实言,可是却还是有些惊讶,一时间脸色一变再变,最后才说道:“就是因为当你是兄弟,知道你所在的位置艰难,所以才不想拖累你。”
听到这里,汪直还真有几分怒不可遏的压着嗓子咬牙道:“你也知道会拖累人?那你做事之前,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自己的家人思量一二,我已经和你说了,我给你谋个外放的差事,你性子散淡,又不擅长迎奉,唯好用兵,我让皇上把你放到个关外的实缺上,三年两年里,以你的才学,本事,怎么会没有点功绩,到时候,再为你讨封要赏,都不是难事,自可封妻荫子,又何必留在这京都里的泥溏中打滚。”
说话间,汪直深隧的眼眸里寒光嗖嗖,杨应宁只是垂下眼帘,却不应话,看着他这般样子,汪直这才真有几分动了火气,之前一番不过是做作,现下却有一种想甩手就走的冲动,但想到杨应宁现下的处境,他如果再不理会,只怕杨应宁必是凶多吉少。思及多年情义。只能有些泄气说道:“你把人和东西藏那去了。”
“我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了你。”杨应宁应了一句,说着话,眼不由若有所思的扫了一下院子口,见广宁远远的守在门外,这才觉得心里安了几分。
听到杨应宁的话,汪直只觉得直有些让他气的鼻子都要冒热气的感觉,没好气的说道:“你也知道瞒不了人嘛?万通的锦衣卫就差没把都城翻过来找了,你不要说你不知道,你以为我按排你进御药房里学医是真的为应了你的什么心愿嘛?你也只有在这里,这禁宫里,才能免了万通把你拎去审问,你当他会如我这般好声好气的来问你嘛?”
言罢,汪直长叹了一声,接着轻如叹息的说道:“从送你进来第一天开始,我就一直在等,等你告诉我实情。”说到这里,汪直苦笑了一下,侧眼瞪着杨应宁说道:“结果,我在你心里不算是兄弟?还是你觉得我会出卖你。”
“小直,你明知道不是的,只是我不想让你为难。”杨应宁说到最后,自己也觉得无力,只能继续说道:“而且,我真的不知道东西去了那里,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
“我既然已应了,就不会再瞒你,那天,我确实听说万通在让人审结南京监守太监肖公一案时,在贪没财物中发现了一件宫中的旧物与万贵妃有关,所以生了几分好奇,想要去探听一二,可是我才到了那里,却见对面屋脊之上,有一道黑影疾闪而过。只见那人将脸微微低下,在朦胧月光下,那轮廓线条,很是熟悉,而且身形纤弱,我看应该是个女子。”
一个女子?汪直心里顿时生出几分疑惑,什么样的女子能像杨应这样生出熊心豹胆潜进锦衣卫官所里偷取证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