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曾想他会想多了,不由轻轻嗤笑一声,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分明的真与假,说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说它是假的,它便是假的。”
两人本来就离的极近,此时杨应宁一回头,更是几乎是凑在了一处,明月只见他棱角分明的眉峰皱起,然后瞪着道:“你什么意思?”明月见他眉目生威,自己也不由自主的有些微怯,只是不想让他再如此生气,此时他的脸颊五官全然如少年时一般生动脱佻,明月居然下意识的如幼时一般,不由自主的身子微微向上仰着,温柔的吻在他颊上。
杨应宁只觉得她的双唇微冷,但带着一种清凉的芬芳,此时明月却猛然醒悟,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念锦姐,更重要杨应宁已不在是那时候的四岁少年儿,她微微向后一退,可是已感到自己的腰上让人扶住,唇间才启出:“不可……”但甫出声已经被他的双唇堵上来。
杨应宁伸手扶在她腰间,隔着薄薄湿冷的衣裳,掌心触到她肌肤滑腻如脂,唇齿交缠间,他已经一颗一颗的解开她襟前衣扣,将手插入她衣内,他的掌心微冷,贴在明月滚烫的胸口而细嫩的肌肤上,顿时清潮汹涌,再难抵挡,不知所以间,明月的外衣已经大开。
他终于移开嘴唇,轻轻的吻在她的脖间。
明月的唇此时才得了空,她下意识的要推开他,可是那里敌的住他的气力。
杨应宁此时已经只觉得胸中一片邪火,那里肯松手,不要说明月在他眼里本来就是可以把玩的教坊司里的歌姬,更何况今天是明月先挑逗他的,如此一来,他如何肯放?
明月挣脱不得,只能一口咬在他肩头,他痛猛然吸了口气,明月却是越咬越用力,齿间全是血腥也不肯松,杨应宁总算恢复了清明,他手力一泄,明月一把推开他,躲在一侧整理衣裳。
不知道什么时候,杨应宁又在屋里细细搜查了一番没有所获,这才离开,走到外面的雨如银亮细丝,小溪里涨了水,水流湍急,潺潺有声。转过墙角,回廊间远远已经望见立着一个人,杨应宁走到近前,才发现居然是明月,她肩头微耸,在暗夜里显的那么孤立无助,她在哭?
杨应宁这才觉得心里慢慢生了几分愧,他之前是干了什么?他是在强迫一个女子嘛?就算是教坊司里的歌姬,她也还是冰清玉洁的黄花闺女,如何能让他如此轻薄?刚才他居然还觉得理所当然?
杨应宁思及此,又见明月衣衫尽湿,连头发都往下在滴水,不知已在这里站了有多久,见她不过穿了件杏色夹衣,下头系着月白绫子裙,裙角已经被雨濡得全湿,素衣净颜,倒有一种楚楚风致,心下越觉得有些怜惜与愧疚,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问道:“你还好么?”
明月本来就是又愧又惊,又怕又羞,骤然又听到杨应宁的声音,也不知为何,猛的一转身,居然手脚都不灵便了,一不小心居然自己踩在了自己的脚背上,身子就晃了一晃,就倒下去了。杨应宁下意识的伸开双臂将她抱了起来,她双肩小而滑,入手如是一个婴儿一般,纤瘦,当下杨应宁又是一阵心痛,越发生出几分愧疚。
此时明月已经站稳,下意识的推开了杨应宁,飞身奔走,他想要唤住明月,可是终是没有说什么,只能看着她纤小的身影离开。
这一夜,汪直睡得极不好,第二日他极早就醒了,那雨淅淅沥沥下了大半夜,到天明时分犹自点点滴滴,檐头铁马叮当,更添清冷之意。他披衣起身,望着窗外雨打竹樵,心里又忆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
突然想起十余载前,自己才入宫时,少年人心性好奇,曾瞒着宫里的老太监们悄悄去偷阅词集,无意中遇上了杨应宁,那时候,杨应宁还是翩翩少年,两人初相见,他便拿着糕点来向自己示好,只说自己如是他的一个故人,那时候,他还带着防备,后来,后来,慢慢发现,他是真心待自己好的,慢慢发现,这宫里也只有他一个人是真正对自己好的,可是现在,他难道不知道,这次的事件可能是倒万妃之举,如果没有万妃,自己这个依附在她之下的羽翼,又将如何?难道他就真的一点不曾顾及嘛?
忌为已心,所以越是在意,越是生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