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天能砍几挑柴火呢?”
“四五挑吧。”
“啊?那么多啊?”左少阳赞叹道,“真是辛苦。”
“你们没回城吗?我还以为你们走了呢。”
“没呢,李大娘的病一直没有起色,贾老爷家的小少爷的病也没彻底治好,他求我爹给治治,所以就留下来了,住在他们家。”
“哦,夜深了,回去吧!”苗佩兰弯腰挑起柴火挑子往村里走,左少阳忙跟上,进村的路比较宽,两人能并着走,左少阳见她瘦小的身子挑了这么重一挑柴火,很是感叹,道:“你还是要注意别太辛苦了,你们家就你一个劳动力,你要病倒了,那一家人可就没指望了。”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
“身体好也要注意保养,不能随意透支体力!越是重体力劳动,就越要防止体力的透支!要不然,对身体的伤害就更大。这好比用药治病,所谓‘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
苗佩兰听她叽里咕噜一大串,不禁笑道:“你说的啥意思?”
“就是用毒姓峻猛的药治病,病好个六分的时候就要停药,然后用饮食疗法来调理身体。但如果你要等到病完全好了才停止用药,病好一大半之后,本来不需要这么峻猛的药了,你还在用,那多余的毒姓就会伤害身体……”
刚说到这里,左少阳突然站住了,嘴里喃喃道:“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十去其六……!”
他猛然想起,李大娘宿有脾虚痰湿内聚,因痰火内蒙心主,外窜经络才中风的,自己用的是羚角钩藤汤和紫雪丹,都是清降熄风豁痰的清凉方剂,特别是紫雪,更是“凉开三宝”之一,凉肝熄风药力峻猛,一剂之下,病人痰火、风阳上逆已经明显好转,病去十之六七了,按理就该停用,转用别的药力温和的药调治,自己却想除恶务尽,宜将剩勇追穷寇,继续连用了两剂峻猛寒药,结果凉遏太过,病人大便溏稀是明证。由此脾经痰湿反增,浊邪蒙蔽清窍,病人才再次昏迷不醒,!现在,必须改投辛温芳化方剂,才能力挽狂澜!
苗佩兰见他突然站住,也忙站住,回头瞧他:“怎么了?”
左少阳相通此节,不禁狂喜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治李大娘的病了!”
“真的?”苗佩兰喜道。
“嗯!我回去拿药箱,马上去李大娘家!”左少阳突然想起如果自己直接改变药方,李家肯定不相信自己这个小郎中的药方,不会同意给李大娘服用,而且也不好给父亲左贵解释,便又补充了一句:“就用我爹的药方,继续服用,应该没问题!”
“是吗?”苗佩兰有些想不通,既然继续用原方,为什么要说知道怎么治李大娘的病了,还以为想到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不过见左少阳那胸有成竹的高兴样,相信应该有办法治好李大娘的病,这就行了,忙道:“我回去放了柴火就来!”
两人进了村,分开走,左少阳急急跑回贾家,父亲已经睡下了,所以左少阳也不叫他,背了药箱,依旧从后门出来,直奔李大娘家。来到那里时,苗佩兰已经到了,不过没说两人在村头老槐树下的事,所以他们还不知道左少阳已经想到了办法治病,还以为他只是老郎中差使来瞧瞧病情如何的。忧心忡忡把他迎进门。
左少阳查看李大娘的病情,依旧昏迷不醒,他已经稳定了心神,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喜悦,问道:“药吃过了吗?”
“中午小郎中你喂服哪一次后,下午又喂服了一次,晚上的还没有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