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娃子陪笑道:“准备得差不多了,嘿嘿,我爹说了,让您老放心,到时候一准送过来,保管错不了。——哎哟,朱大伯,您老的手背怎么受伤了?我给您拿药去!”
“不用!一点皮肉伤没事,老子当年撑船,风里来浪里去,死都不怕,还怕这点小伤?对吧,祝老汉。”朱掌柜瞧着祝药柜道。
“嗯!”祝药柜捋着白胡子点头道。
朱掌柜又偷瞧了左少阳一眼,提高了声音,道:“告诉你爹娘,他们收了我的银子,白花花的八十两银子!要是小妹到时候过不了门,我可是不答应的!听见没有?”
“是是!您老放一百个心!”
“放心?哼!我就是不放心才这么叮嘱的,你家小妹是个烈姓子,老夫是个撑船的,就喜欢在大风大浪里行船,老子不怕她烈,再烈的主,老子也让她服服帖帖躺胯下!就怕过门之前这几天出事故,到时候别给老子送具尸体来!”
“嘿嘿,哪能呢。”桑娃子瞧了左少阳一眼,迟疑片刻,把头凑到朱掌柜耳边,低声道:“我娘已经把三妹锁屋里了,就等过门那天往您家送,绝不会出事的。”
“嗯,那就好,得小心看着。”
“看了,我爹让人把她屋里差不多的东西都搬走了,屋里除了床被子,啥都没有,我娘还请了几个个老妈子在屋里白天黑夜盯着她,顺便劝她,她想寻死都没法。呵呵。”
朱掌柜乐呵呵捋着胡须偷瞧了一眼左少阳,笑道:“这还差不多,成了,你也告诉你爹娘,三丫头过了门,就是我朱家的人,不会亏待她的。”
“是是,我爹娘也说了,朱掌柜心眼好,三妹过去虽然是小,也绝不会吃亏的。”
“那是,只要她乖乖听话。嘿嘿嘿”朱掌柜用血淋淋的手捋着自己的胡须,十分得意地大笑着,还不是偷看一眼左少阳。
祝药柜皱了皱眉,也瞧了一眼左少阳,对朱掌柜道:“朱老汉,我忍了好几天,想想还得说说你,你老小子年纪一大把,还吃嫩草?你们家那七只老虎还不够你折腾的?再说了,桑老汉咱们几个早年一起撑船的伙计,你现在把人家闺女收了做小,不觉太那么个……什么缺德了吗?”
朱掌柜并不觉得尴尬,苦笑道:“不是我缺德,是他们爹娘死缠着要我出钱收他们闺女入房!祝老汉,三丫头是不错,很合我胃口,那天喝醉了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他们就当真了。要我出一百两彩礼。我当然不干,我的银子又不是天上凭白掉下来的。可是,这几天你也看见了,他们俩没少在我耳边磨牙,我本来只出五十两,一百两我都嫌太贵了,可他们两个,天天在我耳边磨,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两个土财主,在这商议收三丫头入房的事,有个出了六十两,有个出了七十两,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花钱请来的托。桑老汉那婆娘是个碎嘴,拿这事不停在我耳边说,好象我要出得比他们低了,就被人家盖过去了没面子似的。得!花钱买个清静,我出了八十两,才把这事给了了。”
“八十两,就糟蹋人家花黄大闺女?”
“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就甭管了!”朱掌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道:“你知道他们着急着把闺女给我,拿这钱做什么吗?——放贷给米行的曲掌柜!我警告他们说,那曲掌柜到处借钱,可留神到时候还不起。他们俩不听,还劝我有余钱也贷给曲掌柜,说什么五分利。我说我就算钱多的堆成山,也不做这事。不稳当!”
祝药柜不理他这茬,淡淡道:“什么时候过门啊?”
“后天,找算命的张瞎子张半仙算的曰子,后天午时进门。大吉大利。嘿嘿”
祝药柜摇摇头:“你们呀,叫我说你们什么好!唉,我也懒得管你们这些闲事,不过,你也听见到,三丫头可是被锁屋里的,人家闺女看样子是死活不肯跟你。你又何苦霸王硬上弓?强扭的瓜不甜!”
朱掌柜贼眉嘻嘻笑道:“这一点你说错了,祝老汉,我老朱啊,还就喜欢强扭的瓜,那吃起来才有味道!嘿嘿。”
“你就缺德吧你!别弄出人命来,我看你怎么收拾!”
“所以我才要交代他们,过门之前别出事,过门之后,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对付她。我跟你说,对付烈女子不能硬来,当然也不能软,得软硬兼施。恩威并用!当初,我收第五个小妾的时候,还不是,寻死觅活的,我先给她来个下马威,霸王硬上弓把她给破了,让她没了指望。然后把她软禁起来,好茶好饭好酒好肉伺候着,白天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晚上就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甜言蜜语,让她相信,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给她摘去。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天长地久,见我真心对她好,嘿,这心就软了,现在,跟哈巴狗一样了。嘿嘿,征服一个烈女子,那种感觉才叫爽呢!”
祝药柜没好气啐了一口:“你个老花痴。别跟我说这些恶心的事……”
左少阳听这朱掌柜说的,也如同吞了苍蝇似的,想知道事情原委,所以才静静听着,到底忍不住,伸手在面前扇了扇,对面色尴尬的桑娃子道:“哎呀,桑大哥,你这后面有苍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