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本想告诉他有官兵的巡逻队,可还没顾得上说,智空已经走远了,想想也觉得没必要,智空大师武功如此之高,就算夹着两袋米,在这漫天大雪掩护下,要想躲开官兵的巡逻队,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用自己叮嘱。便一瘸一拐走到清风寺。
刚进寺庙大门,智空大师又夹了两袋粮食到了,赶紧让到一边。跟着他来到大殿。
大殿上光线十分昏暗,若不是从智空大师的禅房里透出的昏暗油灯光,压根看不见大殿上有什么。
上次左少阳来过,记得大殿上是一尊两层楼高的大佛,很陈旧,油漆都剥落了,肩膀上的泥坯也掉了一大块,露出里面的木头桩子。身上披着的袈裟褴褛得不成样子,都看不清是袈裟还是烂破布。供桌上只有一尊大香炉,贡品一概皆无。
此刻四下里黑漆漆的,除了大佛的轮廓之外,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智空没入大殿黑暗中,也不知他夹着两袋米跑哪里去了。正疑惑间,嗖的一声,从黑暗中蹦出一个人影来,看身形正是智空大师。
智空也没理他,一晃身就出了大殿没影了。
左少阳一瘸一拐走上前,摸索着来到供桌前,瞪大眼瞧着,这才看清,那尊两层楼高大佛的一只手被挪开了,露出了圆圆的大肚子上的一个小洞。
左少阳眼睛逐渐习惯了黑暗,正瞪大眼睛琢磨这机关怎么弄的,忽听得后面脚步声急,正要回头,智空大师已经夹了两袋粮食来到他身边,也不见他如何使力,便腾空上了供桌,纵身到了小洞前,将两袋粮食分别塞了进去,然后钻进去,片刻又出来了,想必是进去整理出空间来。
接着智空又下了供桌,快步飞奔而出。
来来回回数次之后,智空在大佛身上拍了两下,隐隐听见吱嘎声,大佛肚子合上了,手臂也回到了原位。智空整了整大佛褴褛的袈裟,然后纵身下来,对左少阳道:“屋里说话!”随后,迈步进了禅房。
左少阳忙跟了进去,把禅房门关上。见智空大师已经盘膝坐在床上,气静神宁,仿佛根本没挪动过屁股一般。
左少阳又是佩服又是感激,正要说话,智空已经低声道:“我在你们药铺屋里留了三斗米,剩下的都运来放着了,总共一百四十七斗,对吧?”
“是,啊不是,我拿了四五斗过来布施给贵寺的,应该只有一百四十二三斗。——咦,那半袋粮食呢?”
“我先前一起放进去了,老衲说了,老衲等几个师兄弟的饮食自有办法,不劳左施主挂心。”
“这……,这怎么好意思。”
“答应萧老哥的事,老衲拼了姓命也得办到的。”
左少阳听这智空大师如此推崇萧芸飞,想不到这老飞贼还有这本事,又是高兴又是感激,拄着拐杖躬身施礼:“多谢大师!给您添麻烦了。”
“马上宵禁了,左施主请回吧。——阿弥陀佛!”
“是!”左少阳躬身施礼,拄着拐杖转身出门,将禅房门拉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出了寺庙。
风雪更大了,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左少阳摸索着回到了药铺,已经冻得脸都木了,手都僵了,见厨房地上的踩进来的积雪都已经被智空方丈扫得干干净净的了,看不出曾经有人进来过。忙在门边跺了跺脚,抖掉身上的积雪,这才进屋,把厨房门闩上。
先四处看了看。父母房里没有什么动静,想必是睡着了,又或者外面风雪声很大,没听见什么动静所以没出来查看。炮制房已经重新归置好了,铁锅也放回了灶台上。想必是智空大师见他手脚不便,最后一趟随便帮他恢复原样的。
办好这件事,左少阳心情格外愉快,哼着小曲拉开药铺前门,沿着房檐走到杂货店门口拍了拍门。
里面同时传来苗佩兰和白芷寒的声音:“谁啊?”
“是我!”
“左大哥!”苗佩兰惊喜叫道,跑过去开门便在这时,听见远处传来二更的梆子声。宵禁开始了!
杂货店的大堂的门打开了,苗佩兰惊喜地目光望着他。她的身后,站着白芷寒。大堂里的地上分两排打着地铺,躺着一个个的伤兵和留诊的百姓。陪护的家属则盘膝坐在旁边,两眼无神,望见左少阳进来,都爬起来点头哈腰致意。留诊的病患们能爬起来的,都挣扎着要起来打招呼。问候左少阳的伤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