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队正愣了一下,缓缓点头:“嗯,没关系,我觉得你说的有些道理,原先大将军也没想到这么多人瞒着不交粮,如果照这样杀下去,全部搜完的时候,只怕要杀成百上千的人,现在强敌环伺,这样的确有点……,如果不杀,那你有何高招?”
左少阳心想,从这大将军做事的风格来看,刚愎自用,雷厉风行,十分强势,绝对不是一个听得进人言的主,肯定自有主张,所谓忠言逆耳,自己如果觉得自己聪明,出点小主意让他别杀人了,说不定适得其反,反而会激怒他,不禁杀得更凶,而且返回会对自己忌恨,那就惨了。
不过,傅队正问了,又不能不答。左少阳故作沉吟状,半晌,才摇头苦笑道:“这些刁民,抗拒大将军号令,有粮不卖,罪同通敌,理应处斩,可是,一旦杀的人数太多,又容易引起民变,真是左右为难,我思前想后,也想不出半点办法,唉,大将军英明神武,高屋建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肯定早已洞察先机,胸有成竹,我们只要齐心协力跟随大将军的号令行事,大将军指向哪里,我们就杀向哪里,保管旗开得胜,所向披靡。嘿嘿”
傅队正笑了:“左公子很会说话啊,呵呵。”
说话间回到了贵芝堂门口。左贵等人听到鼓乐声,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他回来,白芷寒和苗佩兰忙上前帮着兵士们搀扶他下马,扶着走上青石板台阶。一个兵士把马上那钱褡裢拿了过来,放在左少阳脚边。
傅队正吩咐兵士把牌匾送进贵芝堂大堂,正要拱手告辞,一直等候在旁边的负责这一片征粮的为首的校尉陪着笑脸上前对傅队正道:“队正大人,小的有件紧要事情向您禀报。”
“什么事?”傅队正道。
那校尉侧脸看了看左少阳,干笑了两声,转过头去,对傅队正道:“队正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傅队正也瞧了左少阳一眼,对那校尉厉声道:“有什么话就说!我可没空跟你磨叽!”
“是是!”校尉有些尴尬,又瞧了左少阳一眼,这才低声道:“刚才,我们抓到了一个卖粮的老头,搜查了他家,全家一共二十口人,却有二十五斗粮食,他拿了十斗去卖,一斗要价二十五贯!我们抓住了要砍他们全家的头,那老头哭天抢地地说,别人卖了为什么不砍头,偏偏他卖了要砍头。小的就问他谁卖了?他说这粮食是从别人手里买过来的,要砍应该一起砍。我问他那人是谁,他说……,他说是……”
“是谁?说啊?”
校尉又紧张地看了一眼左少阳,才哭丧着脸道:“这老头说是贵芝堂左公子卖给他的……”
左少阳心头一凉,立即明白了,出卖自己的肯定是赵三娘的公公这个老王八蛋!左贵吓得脸色苍白,梁氏更是吓得两腿无力,身子往下瘫倒。多亏苗母在一旁托住她,才没倒下。
白芷寒没有参与这件事,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还没反映过来。她身后的苗佩兰娇躯一颤,缩身退后,很快钻进厨房,一手拿着柴刀,一手拿着一把菜刀,倒背着藏在身后,快步回到左少阳身后,紧张地盯着台阶下的傅队正。
场中静悄悄的,傅队正缓缓问道:“他说左公子是什么时候卖给他的?”
“前几天……”
啪!
傅队正抬手重重抽了那校尉一耳光,道:“混蛋!前几天?昨天征粮令才下发!大将军说了,征粮令之前买卖粮食,既往不咎。之后买卖粮食的才砍头,你耳朵长在屁股上了吗?”
“是是!”那校尉捂着脸哈着腰道。
傅队正又厉声道:“这等老头死到临头张嘴胡乱攀供,这等话也信的?老子叫你保护好贵芝堂,你却去听这些胡言乱语,当心老子先要了你的脑袋!”
那校尉捂着脸一个劲点头哈腰赔罪:“是是,小的知错了,小的这就回去把那胡乱攀供的老家伙一家老小碎尸万段!”
“哼!那还不快去?”
“是是!”校尉磨转身要跑,又被傅队正叫住了:“等等!”
校尉忙转身过来:“队正还有和吩咐?”
“以后再听到胡乱攀供贵芝堂左公子的言语,不管是谁,直接砍头,不用再来禀报。听到了没有?”
“是!小的知道了。”校尉捂着脸转身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