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走在最前面,拄着拐杖,也不要丫鬟搀扶,一瘸一拐过来,伸出皎洁的纤纤素手,笑嘻嘻道:“拿来!”
“什么?”左少阳愕然。
“赏钱啊!我们巴巴地赶来给你报喜,还不得给赏钱呐?”
左少阳笑着抓住她的手轻轻打了一巴掌:“喏,五文!”
“哼!抠门的哥哥!”乔巧儿嗔笑道。
这时候,乔老爷带着夫人已经过来给左贵老爹拱手道喜了:“左老爷,恭喜令郎高中探花,可喜可贺啊!”
左贵老爹见他一脸媚笑,连称呼都改了,由原先的左郎中改称自己为左老爷,更是大乐,不过想着他先前的无礼,便只是淡淡笑了笑,敷衍了事拱拱手:“托福,托祖宗的荫泽了。嘿嘿”
乔冠也上前恭贺,乔冠在左贵老爹跟于老太医打官司这件事上,帮了不少忙,所以左贵老爹对他还是很感激的,态度也大不一样,长揖还礼,口中感谢:“我等正要前往贵府,邀齐一起去吏部看榜呢。可巧你们就来了。”
乔冠微笑道:“如果所料不差,瞿老大人也应该正往这边赶,何不再等片刻,等他来了,一并前往?”
瞿老太爷也是非常关注左少阳医举考试的事情,当时左少阳大冷的天参加医举考试,瞿老太爷还亲自跟左贵老爹一起在贡院门口陪考。放榜之曰他也是知道的,肯定也派人探听了。
果不其然,没多半会,瞿老太爷和老夫人便坐着马车来到了左家,院子里更是热闹了。都是道喜恭贺的声音。
瞿老太爷高兴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外孙女没能成为左家的儿媳而遗憾,要不然,以后便是官太太了。虽然是妾,却也未必不能夫贵妻荣,将来左少阳如果仕途顺利,当了高官大员,封妻荫子,对相夫教子有特殊贡献的妾室也是可以封赏的,瞿老太爷对自己外孙女这方面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人都到齐了,门口又叫了两辆出租马车,几家人分做几辆马车来到了吏部金榜前。
这里早已经人山人海,哭的笑的乱成一锅粥,哭声多于笑声,落榜的自然比及第的多。潸然泪下者有,嚎啕大哭着有,捶胸顿足者有,当场昏厥的也有。若不是旁边有兵士维持秩序,只怕更乱。
贡举一共分六科,跟州试一样,秀才、明经和进士三科的人最多,而明算、医举这几科则不太多。但是,左贵老爹他们还是费了不少劲,这才挤到了医举的金榜前。
“师兄!”一人抓住左少阳的胳膊摇晃着,神情非常激动,正是左少阳的师弟伍舒。
伍舒咧着嘴乐呵呵道:“中了!咱们两都中了!你是探花,我是尾巴,嘿嘿,都中了!”
左少阳忙抬头望去,鹅黄色绢榜上,医举取仕的十人,头三名是用金粉所书,第三名赫然便是左少阳!而请人捉笔的伍舒,位列最末一名。
伍舒咧着嘴笑道:“甄氏兄弟获罪入狱,我还以为这一次医举肯定泡汤了呢,想不到皇上任人唯贤,并不将甄氏兄弟的罪过推及我等贡生,还是让我及第了,哈哈,当真是皇恩浩荡啊!”说罢,朝着宫城方向连连拱手作揖。
左少阳自然不知道他这探花来历的曲折,他现在关心的是谁列在了自己的前面,抬头看去,头名状元叫“曲鸣”,第二名,叫“邱一壶”。
这两人却不是何等样人,能比自己占先,也不知道是否就在这里。正在他左右张望着时,一个年轻人众星捧月一般走了过来,这年轻人肥头大耳,满脸堆笑,朝左少阳拱手道:“这位想必探花郎少阳年兄吧?小弟曲鸣。”
左少阳一听,原来这位胖子就是医举状元,忙惊讶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拱手道:“原来是曲年兄,幸会!”
曲鸣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左少阳的肩膀:“来来,小弟给你介绍一下位居榜眼的年兄邱一壶!——邱年兄,过来这边,咱们三鼎甲见见面!”
三鼎甲是状元、榜眼和探花的合称。
只见不远处,蹒跚着过来一位老者,大概五六十岁年纪,胡须已经花白,背也有些驼了,穿着一身旧布蓝衫,漫步过来,拱手微笑。
那曲鸣笑嘻嘻道:“左年兄,这位老哥,便是榜眼邱一壶邱年兄。邱年兄,这位才俊便是探花左少阳左年兄。以后咱们三鼎甲同朝为官,得多多亲近亲近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