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守然苦笑:“我劝过师父,他老人家说了一大串这小郎中的厉害,什么阴沉木接骨术,什么吃了接骨治伤都不知道疼痛的药水,什么治疗中风的廉价药方等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守虚子嗤的一声冷笑:“他就算娘肚子里边开始学医,到现在也不过二十多年,我就不说了,他难道能比得上大师兄您的医术?漫说大师兄了,就连真玄子他也比不过啊!”
真端子是孙思邈的徒孙辈,是大徒弟孙守然的大弟子。在孙子辈里算老大,年纪也最大,已经六十岁了,跟他师父孙守然的年纪差不多。
真玄子虽然心中也有些瞧左少阳不起,叫这么年轻一个小郎中作师叔祖,心中忿忿不平,只是在师祖面前,不敢太过放肆,讪讪地捋着胡须笑了笑:“或许,咱们这位新来的师叔祖,在道术上有过人之处,得到师祖的欣赏,才代师收徒,让他入我师门的吧。”
一听这话,孙守行这一支不干了,清悟子是孙守行的徒弟真渊子的徒弟,三十多岁了,冷笑一声道:“他的道术如何高明法?是炼出了长生不老丹呢还是炼出了包治百病的妙药?我到要讨教讨教。”
也难怪这清悟子不服气,道术与修炼的时间可以说是成正比的,修炼时间越长,道术越高,当然,跟名师学习的道士,那绝对比跟庸师学习的道士进步要快,时间上肯定比后者要短,但是,孙思邈不仅医术高明,而且道术也是享誉全国的,当今皇上李世民看重孙思邈的,只怕更多的是他的道术,毕竟唐初神医不少,但有名的道人却不多。而孙思邈在养生长寿方面的确有过人的本事。
所以,清悟子他们跟随孙思邈修习道术,可谓是跟了最好的名师,因此,对其他道友本来就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现在来了个小年轻,若说这小年轻的道术比他们都高,的确是很难令人信服的。
在孙思邈的八位徒弟中,老大孙守然主要修习医术,是所有弟子中医术最高的,他的徒弟徒孙们也主要修炼医术为主,道术为辅。而老二孙守行则主要修炼道术,孙守行的道行在众弟子中也是最高的。孙守行的大徒弟的大徒弟便是清悟子,遇到不平事,自然是最先出头的,一听左少阳道术比他们高明,自然很不服气的,说出话来也难听了。
清悟子的师父真渊子捻着胡须淡淡笑道:“徒儿,不要这么说嘛,没见到你师叔祖守静子她们都没说话嘛,人家道术比咱们高,她们都不说话,你在这喳喳什么呢?”
守静子是孙思邈的七徒弟,是个道姑,六十多岁了,她这一支下面的弟子,清一色的都是女弟子,主要以修炼道术为主,孙思邈的八个徒弟中,大徒弟孙守然这一派主修医术,二徒弟孙守行和七徒弟守静子两支派主修道术,其余的弟子,则是道术医术兼修。
所以单论医术而言,大徒弟孙守然这一支最厉害,而要说到道术,都主修道术的二徒弟孙守行和七徒弟守静子两支都相互不服气,只是孙守行入门,又是孙思邈的儿子,所以道行相对高一些,但是守静子的门下弟子都是女的,这女人不出家倒也罢了,一旦下决心出家修行,自然比男人更能静下心来苦修,所以门下弟子的道行,整体上却比孙守行的要高一点。这一来,两边互不服气,暗地里是没少较劲。
守静子虽然修道之人,可是却是个火爆子脾气,眼见师父代师收徒收了这么个小年轻做他们的师叔,早已不耐,一听真渊子这话,更是冷笑一声,道:“我是不服气,要是说咱们这位新入门的师叔有什么偏方秘方的,讨得师父的喜欢,受他入门,做我们的师叔,吃个亏,叫一声师叔,那也没啥,但要是说他的道术高明才如此这般,我的确是第一个不服气的了。论道行,举国之辈,像师父那样的天师,屈指可数,却从来没有听说左少阳这么一号人物。我要亲自出面跟他切磋,那是欺负他。清妙子,你跟他年纪相仿,到时候,你出面跟你这位新来的太师叔祖讨教几招道术。难得的机会,也让我们开开眼。”
清妙子是守静子的徒孙,今年二十出头,是清字辈里守静子这一支的大师姐。从小跟随师父学道,专修道术,虽然年轻,道术已经很是了得。闻言拱手答应:“是!”
孙守然毕竟是大师兄,眼见师弟师妹和徒子徒孙们跃跃欲试要找新来的这位年轻师叔的麻烦,觉得有些不妥,沉声道:“都别胡闹!师叔是长辈,你们要让他丢了人,师父哪里,我看你们如何交代!”
守静子冷声道:“大师哥不必担心,我们只是跟小师叔讨教道术,不会让他太过丢脸的,更不会扫了师父的脸面。对了,大师哥,适才师父说了,这位小师叔医术高明,你们怎么不找些疑难病案,跟他讨教讨教,也长个见识啊!”
孙守然是知道父亲孙思邈对这位小师叔非常看重的,他生姓稳重,又知道父亲的秉姓,可不敢乱来,便道:“这件事还是先放放,若师父有了交代再说,不可肆意生事!”
虽然孙守然是大师兄,但是他姓格温和,待人和气,所以众师弟师妹和徒子徒孙也都不怎么怕他,他这警示的话也没人听得进去,特别是八师弟守虚子,最是喜欢生事,嬉皮笑脸道:“大师哥你放心,我们也不会为难他,我们也不会找什么疑难病案给他治,不会拿病患的姓命给他试手脚开玩笑的,也就问他几个问题就行了,答得上来答不上来的也不打紧,我们依旧会叫他师叔的,毕竟是师父他老人家把他引进门的,师父这个面子咱们还是要给的。”
一众师兄弟都齐声哄笑着连声称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