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事情又有了新转折。
原本严裕找赵管事为欧阳仪说了一门亲事,对方家中有十几亩田,在京城街上做小本营生,是一户姓王的人家。王家的儿子最近在准备今年的会试,若是考中进士,那是光宗耀祖的好事,欧阳仪若是能嫁过去,肯定是一门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好亲事。严裕这样对她,已经是仁至义尽。
今天双鱼又来跟她说,欧阳仪的嫁妆找到了,不是隔壁刘家拿的,而是被自家院里手脚不干净的婆子偷回家了。
欧阳仪得知真相后,气得让人把那婆子从家里找出来,当着街坊邻里的面狠狠打了一顿。
经过这一事,虽然嫁妆找回来了,但欧阳仪也因此跟邻居刘家结了怨。大家住在一条街上,统共这么大点地方,事情很快就能传开,大家都说欧阳仪性格泼辣,性子强悍,谁娶了她肯定遭殃。
恰巧这话被王家听见了,王家的儿子自幼读书,性格温润,哪里管得住欧阳仪?而且娶一个悍妇回家,还不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王家一商量,决定赶紧退了这门亲事,把当初赵管事送的东西也一道送回去了。
赵管事没告诉他们欧阳仪与六皇子府有关系,所以那东西直接退回了欧阳仪住的别院。
欧阳仪气得当场对王家破口大骂,众人见状,纷纷摇头。
双鱼把这些当笑话一样讲给谢蓁听,谢蓁听了以后只在心里说了句活该,欧阳仪这性子本就要吃亏的,谁受得了?她自己若是不改改,只会一辈子嫁不出去罢了。
好在当初让她签过字按了手印儿,她拿到嫁妆离开后,便与六皇子府再无关系。
谢蓁感谢王嬷嬷想得周到,要是没有那纸契书,还指不定欧阳仪要怎么来闹。
过不了几天,又听双鱼说欧阳仪与隔壁刘家的小儿子勾搭在了一起,刘家不计前嫌愿意娶她,但是她却死活都不肯承认,如今闹得人尽皆知,她的名声更不好了。
谢蓁有些不懂,她为何不肯嫁过去?
在家里待了两天,谢蓁决定去看个热闹。
她让双鱼准备好马车,带着两个丫鬟两个嬷嬷和几个侍卫道城西欧阳仪住的别院,刚走出府门口,便看到门外停着一人一马。
抬眼看去,马上穿着深蓝素面锦袍的俊逸少年正是高洵。
谢蓁有点惊讶,等他走到跟前问道:“你怎么在这?”
高洵笑容坦荡,牵着高头大马停住,“听说阿裕去了边关,我便来看看你,不知你最近过得如何。”
几个嬷嬷都认得他,叫了一声高少爷。
虽然他们之间没什么,但这里是大门口,总归要保持一点距离,谢蓁盈盈一笑,“我过得挺好,闲时常会国公府看看,你若是得闲也可以过去,阿娘前几日还说许久没看见你,有些想你。”
他一愣,“我明日准备了东西就登门拜访伯母。”
谢蓁点头说好。
他看她要出门,忍不住多问:“你要去哪?”
谢蓁想着反正没什么好隐瞒的,而且他也认识欧阳仪,便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我正好过去看看她。”
他听罢,脱口而出:“我跟你一起去吧。”
说完见谢蓁不出声,才知自己刚才太过鲁莽,连忙咳嗽一声解释道:“我在军中听说了一些边关的消息,你若是感兴趣,我可以边走边跟你说。”
言罢,果见谢蓁的眼睛亮了亮,“真的么?什么消息?”
他翻身上马,笑容阳光,“路上说。”
于是谢蓁就痛快地钻进了马车,隔着一道帘子她问高洵:“有我阿爹和哥哥的消息么?他们身体好么,修建城墙的工作顺利么?”
高洵便一路徐徐道来,其中大部分是边关百姓的情况,跟谢立青和谢荣没什么关系,更没提到严裕几句。饶是如此,谢蓁仍旧问得兴致勃勃,一想到他们就住在那里,哪怕是知道那边的一点消息都是好的。
高洵陪着她说了一路,她便坐在马车里慢慢地听,他这个问题说完,她就立即问下一个问题。
高洵的声音不大,仅能让马车里的人听见。
旁人看到他大马金刀地坐在马背上,还当他是个侍卫,便也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半个时辰以后,他们来到城西花竹胡同口。
胡同狭窄,勉强能容纳一辆马车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