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寒抬眸,就见一个圆圆的脑袋从马车外探了进来,女子双眼晶亮,看着寒寒满脸兴奋。
“就你这么不沉稳,也不怕王妈妈又给你背规矩。”寒寒眼里带笑,伸手握了肖蔷薇的手从马车里出去。
肖蔷薇也是去年出阁的,比黄埔真早一个月,嫁给的是武英殿大学士家的嫡子。
武英殿大学士宋灏乃是平民出身,不是勋贵之家,家里没有那么多世家贵族的规矩,以肖蔷薇这样跳脱的性子嫁过去,没那么多规矩管制,不会受气。且宋灏之子宋云书年纪虽轻,却和其父一样有大才,十七岁上就中了举人,在朝堂上稍稍磨练一番,再有其父在前面保举,不愁以后不会身居高位。
肖蔷薇的母亲赵夫人在为自己这个女儿选女婿的时候可以说是煞费苦心,末了,临出阁时,赵夫人怕自己的女儿离了自己的管束行为恣意,以后参加各类宴会时闹出笑话,又将王妈妈当做陪嫁给肖蔷薇送了过去。王妈妈虽然不能像赵夫人一样训肖蔷薇,但每逢肖蔷薇规矩错一点,必然会在肖蔷薇面前将规矩背上十数遍,直到肖蔷薇告饶,承诺下次不再犯为止。王妈妈以前是赵夫人身边的老人,肖蔷薇看在自己母亲的面子上也不能将王妈妈如何,只能受着,因此每见到寒寒时都忍不住抱怨一通,故此,寒寒才这么打趣她。
“我今个出来可没带她,我让她在家帮我管院子呢。”肖蔷薇得意一笑,眼睛落在寒寒的面纱上,“你好好的戴个面纱做什么?也不嫌憋闷的慌。”
“我说你今个怎么又跑又叫的,原来是没有人给你念紧箍咒了。”寒寒下了马车,打趣道。避开肖蔷薇的问题。
“紧箍咒是什么?”肖蔷薇疑惑的眨眨眼。
“就是让你守规矩的咒语。”寒寒笑道,拉着肖蔷薇往里面走,“每次王妈妈念规矩时,你没有觉得就像是寺庙里的老和尚在念经么?”
听寒寒这么一说,肖蔷薇眼睛顿时亮起来:“你还别说,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挺像的。”说完又苦了一张脸,盯着寒寒满眼羡慕,“看你多好,王爷从来不限制你,也没有人在你耳朵边念紧箍咒,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原以为出阁了就自在了,哪知道出了阁比在家里时还麻烦。我婆婆倒是个好的,知道我喜欢睡懒觉,不让我天天过去立规矩。王妈妈偏偏说礼不可废,出嫁不比在家,我要是不天天去婆婆那里请安立规矩,传出去会惹人笑话……”话一说开,肖蔷薇就忍不住大倒苦水。
“寒寒,你来了。”两人刚到门口,身穿暗红金线绣菊花折枝交领襦裙的黄埔真从里面迎了出来。
因为寒寒的缘故,肖蔷薇和黄埔真也熟络了许多,没等寒寒开口,肖蔷薇先笑道:“可不是呢,这些日子各处的宴会都没见到寒寒,我还以为她被摄政王爷拘在家里不让出来呢,没成想在这遇到了。”说着促狭的眨眨眼,“说,这些日子窝在家里做什么了?都不知道过来看看我。”
寒寒上次被挟持并没有大肆张扬,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因此肖蔷薇并不知道寒寒前些日子被挟持了。
她不知道,黄埔真却是清楚,也明白寒寒为什么最近不出来,忙笑着将话题岔开:“她不去看你这个泼皮,八成是摄政王怕她这个好端端的王妃被你这个泼皮带坏了,到时候,王爷从哪再去找这么一个可心的媳妇去,今个她来我这,我可得把她看好了,让她离你远点。寒寒别理她,咱们走。”说着携了寒寒的手往里面进去。
肖蔷薇早就被这么打趣惯了,也不在意,口里笑闹着,随了她们一起进去。
寒寒一进园子,早有知事的众贵女在这里等着了,见她进来纷纷行礼。
能让真郡主亲自出去迎接的,除了大长公主就是摄政王妃,大长公主现在又怀了身子,生产前不会外出,因此只有摄政王妃了。
即便是这些贵女不懂朝堂上的事情,却也知道现如今的朝堂是由摄政王一手把控,寒寒虽然是摄政王妃的身份,地位却比皇后还要尊贵。更何况,现在朝堂之上多是摄政王的人,这些贵女在家里被自家父兄耳提面命的叮嘱,在宴会中遇到摄政王妃之后要尽可能的礼遇,不能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