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霁隐忍着,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那双怒视着贾霍的眸光若是能杀人,估计此刻的他早已是尸骨无存。
他就说,这几日的王府怎么会如此的平静,他还以为这一切只是刘氏的安排,为的不过是不扰他修养。
可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根本不像他所想象的那么美好,这一切确实是刘氏所安排,但为的却是隐瞒于他。
此刻,他恨,他恼,恼恨对他隐瞒一切的刘氏,在他看来,若不刘氏一无是处,处事不当,府里发生的事情又怎会流传出去?
若不是刘氏吩咐下去,全府上下又怎敢将此事隐瞒于他,若不是他毫不知情,又怎会让事情发展到如今这种状态,想他齐霁也算得上是戎马一生,何时竟是沦落到被人非议到自己的地盘上来了?
小径上的两人仍不怕死的兀自议论着,只不过,那议论声声,随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脚步,慢慢散去,而直到他们走远,隐于丛林后的齐霁方走了出来,看着那两抹已然淡去的身影,久久的沉默不语,只是他那双阴霾的双眸充斥着一股足以颠倒众生的风暴。
“查,一定要查个清楚,这些谣言是从何处而起?查出那个背后嚼舌根的,本王定将他碎尸万断。”因为气愤难挡,此时的齐霁可谓是咬牙切齿。
可无论他此刻有多恼怒,有多想找出这些谣言的制造者,对,没错,在齐霁 看来,关于郡王府的这些流传就是谣言,他可没有蠢到觉得外面流传的都是事实,这种事情,他绝不会认。
打发了贾霍,独自在后花园散心的齐霁心火还未散去,一抬眸,便见被他派去查事儿的贾霍又匆匆的回到了后花。
“王爷,李公公来了,说是带来了皇上的口谕。”贾霍难掩紧张的禀报,只是,他的异样,仍在怒火中的齐霁未曾查觉。
其实,贾霍倒是很想提醒自家王爷要小心行事,李公公此次前来,很明显的来者不善,否则,哪有人来宣读圣上口谕,却是不进王府大门,而是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端坐在轿撵之内,就连与他交涉也是身旁的护卫。
也就是说,实则他也没能见到那位在皇宫中圣寵不减的李公公。
李公公是谁,那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此次李公公竟然大驾光临,且还带着圣上的口谕,那么也就是说,王府里发生的事情或许已经传入了皇宫,甚至皇上已经知道了这些不堪之事儿。
齐霁心下大惊,本还算沉稳的心慌张了起来。
但尽管慌张,浸*淫*官场几十年的他还是很快的平复了自己的心绪,由着贾霍在前面领路,匆匆的,欲去见李公公。
淮北,秦家堡的府邸外,站满了人。
为首的赫然是秦家堡的当家,秦堡主秦楚是也,而站在他身边的是管家权叔,在他身后五步之遥的位置,许婉母子三人黑沉着脸极不耐烦的站着,嘴里时不时的嘟嘟囊囊,不用听,也能猜到他们定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因天气晴朗,哪怕此刻临近黄昏,仍能见到普照的阳光,只是这个时候的气温明显的比之正午要低上许多,众人站在大门之外,迎着那先前还觉得温和拂面的轻风,这时却是感觉到了丝丝寒意。
“管家,咱们没记错日子吧?潇予是今日回府吧?”久等不到自己殷殷期盼的身影,秦楚显然有些不确定了。
也难怪他不如此的不确定,谁让他自己的儿子压根没通知他回府的日期,而他之所以觉得会是今日,也只是听淮北‘漪风阁’的掌柜昨日从京都返回淮北时所说,但真假与否,他却是无从证实。
他觉得,不论真假,按时辰来算,清晨从京都出发,他们也该到了。只是,他又怎会想到,他的儿子其实早就到了,不过没进家门,而是舍近求远的去了距秦家堡一个时辰车距的‘天宁寺’。
“老爷安心,既然是秦掌柜所说,那消息定然不会有假,或许少堡主与小姐在路上有事耽搁了也不一定,老爷,依老奴看,要不咱们还是回府里等吧,您身子不好,切莫因此而累了自己,否则,少堡主与小姐回来,老奴可无法交待啊。”
权叔看了眼站在寒风中,身影单薄,且还有些瑟瑟发抖的秦楚,无奈的劝慰着。
久等不到人,其实他早就想到,或许少堡主先去了夫人那儿,但,看到自家堡主那期盼的神情,他又觉得有些不忍心,毕竟,真相往往是最伤人的。
一愰眼,少爷与大小姐离开淮北已过去了一个季度,这几个月来,堡主过得十分不悦,至于为何,做为下人,他也无从得知,只是凭这些年相处下来的感觉,他觉得这一切皆因夫人的离开。
严格算来,夫人比少堡主还要先离开秦家堡,起初是带着二小姐的,可没过多久,二小姐便被送回堡内,据二小姐说是因为夫人心疼她,舍不得她陪在寺庙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