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卡一表演完“不见外”,就觉得自己哪里是找零,分明是找死。万一这男人不搭理她,那才叫颜面无存。她正要说“算了,我自己去”,就见贺兰锦砚没接她手上的钱,却转身出去。
贺兰锦砚一出去,布卡和布伊就掐上架了。
布卡伸手撩了一把小卷儿,很气愤:“布伊,你够了啊。当年你整天跟着我,是为了接近阿吉烈。现在你又来这套,要不要脸?”
“你怕什么?阿吉烈要真喜欢你,就不会吻我。贺兰先生如果真喜欢你,你还怕他会对我有意思?”布伊扬唇浅笑,媚态横生:“我就是长得比你好看,布卡,你怕我,对不对?”
布卡好想哈哈大笑:“比我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止你布伊一个。我要怕,怕得过来吗?”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布伊冷笑,也是一脸忿然:“整天顶着你这头乱蓬蓬的稻草,得意什么你得意?”
布卡摸了摸自己一头长长的小卷儿:“我喜欢,要你管。就是这么得天独厚,怎样?是谁小时候头发不够卷,用铁丝烧红了卷头发,最后烧焦了?哈哈哈哈,布伊,你做了那么多蠢事,还不是想跟我一样有一头乱蓬蓬的稻草?”
布伊现在也是一头小卷儿,如果不仔细看,跟布卡的其实异曲同工。只是区别在于,她是烫的,布卡是天然生长。烫的要是搞乱了,很不好打理;天然的搞乱了,一下就能复原。
小时候,阿吉烈老喜欢说:我最喜欢布卡的卷毛头。所以布卡又被人叫做卷毛小兔布卡。
布卡气人的时候,很不留情面:“阿吉烈还说喜欢我的小雀斑呢,是谁回家就用墨水在脸上点了一堆黑痣出来?哈哈哈哈……好丑,丑死!”
她说“丑死”的时候,就觉得背后凉悠悠,嗖嗖地吹冷风。心里格登一下,完了完了完了……果然完了,贺兰锦砚冰寒地站在她背后。
她不知道他听了多少,但总之肯定是听到了……啊啊啊,她好想死。没事得瑟什么啊?非说什么阿吉烈,说什么小雀斑。
完了完了完了,这男人肯定要打死她的。呜呜呜,很快就要成死兔子了。她哀哀又衰衰地转过头,不敢去看贺兰锦砚,麻着胆儿低头把脑袋抵在他的胸口上。
布卡是这么想的,如果贺兰锦砚不推开她,说明他不会把事情闹大,至少不会在大庭广众下修理她。反正有事回家说,床上说,这样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了就烟消云散了。
如果贺兰锦砚推开她,她就可以趁机发飙,说“你竟然敢推我”,然后作哭泣掩面状扭头就跑,跑跑跑回旅馆,收拾东西打包阿沐达,和他分道扬镳。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已经想好了两套可进可退的方案,着实可喜可贺。她的心咚咚咚跳得好快,也不知道到底期盼他怎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沉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要的零钱。”
哟哟,这意思是不发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