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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吃人嘴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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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慧一词一句地说道:“他竟然当着你父亲的面强暴了你的母亲……”

“啊!”韵真一声惊呼,可同时心里面却稍微轻松了一点,因为储慧用的是强暴两个字,这样一来,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起码母亲的面子好看一点。

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那天晚上连母亲自己都没有承认自己受到了强迫,多半是父亲在对储慧说这件事的时候出于男人起码的自尊,为了顾及自己的老脸,所以就搞了一点猫腻。

“你想想……”储慧继续说道:“你父亲堂堂男子汉,面对自己的老婆在家里被人强暴,怎么还能装得下去?

所以,当时他怒不可遏,狠狠地给了那个人一巴掌,当然,你父亲已经年老多病,自然不是人家的对手,要不是保姆及时进来,你父亲很可能会遭毒手呢,所以,他在打了那个人一个耳光之后,马上就离开了家……”

“那个人是谁?”韵真颤声问道,她明知故问的目的是想知道储慧是不是明白自己嘴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一个大人物……也是我们这里最大的**分子……如果吴世兵的案子再次不了了之的话,有朝一日他还可能走进最高领导层……”储慧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显然有点颤抖,似乎对这个人也心怀畏惧。

不用再问了,储慧显然知道这个人就是孟桐,这么说来,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在冒什么风险,难道她就没有想过,万一吴世兵不能到案,或者即便抓住了他,但并不能扳倒孟桐的话,她岂不是在孙正刚一棵树上吊死?难道她已经预见到孟桐最终一定不是孙正刚的对手?

“储行长,这件事难道是我爸亲口告诉你的?”韵真现在已经基本上确定自己的父亲参与了高层的权力斗争,并且还知道他这么做的动机。

按道理来说,他一个退休的人了,官场上怎么你死我活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是母亲跟孟桐之间的暧昧关系也许让他终生无法释怀,所以一直都想报一箭之仇,而报仇的最好办法无非是看着仇人身败名裂。

“是的,我听完之后感到震惊,真没有想到一个身处高位的领导竟然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你说,这样的人能不铲除吗?”储慧义愤填膺地说道。

“就凭你我?”韵真脸上有点不高兴,因为储慧嘴里“丧尽天良”几个词刺激了她,毕竟孟桐是她的生身之父,这么样被人当面辱骂,她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不是你我,我刚才已经说了,我省的贪腐问题已经引起了中央纪委的主意,吴世兵肯定有问题,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如果能够搞清楚他的非法所得,将是一个建国以来最大的银行高管犯罪案件,这件事只要坐实,他背后的那些记得利益者就无处遁形了。”储慧语气坚决地说道。

“储行长,我听你的意思好像吴世兵的案子将会牵扯到高层的权力斗争,我们参与其中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也许根本就无法了解事实的真相。”韵真想探探储慧的口风,她相信储慧不可能就凭着中央纪委几个字就会赌上自己的前程。

储慧真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土,盯着韵真说道:“不是权力斗争,首先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那些贪官污吏虽然目前还都在位,并且势力强大,但是,你要相信,邪恶永远也无法战胜正义的力量,像你父亲那样穷自己毕生精力在暗中战斗的人并不在少数……”

韵真也站起身来,她对储慧这番话很不满意,一方面储慧的话听起来有点老生常谈,空洞而缺少说服力。

另一方面邪恶两个字听起来很刺耳,既然自己的生身之父代表着邪恶力量,那么自己有什么资格代表正义力量呢,这不是讽刺吗?不过,她也欣慰地意识到,就凭储慧的这些用词就知道她并不清楚自己和孟桐之间的血缘关系。

“韵真,本来我是不应该告诉你这些事情,但是,我觉得你要成熟起来,不然今后怎么能够独当一面呢,我对你的能力一点都不怀疑,更重要的是你没有沾染官场上那些歪风邪气,所以我相信你不会辜负我的期望,同时也不会辜负你父亲的期望,我唯一担心的是……”

储慧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盯着韵真缓缓说道:“我唯一担心的是你怎么处理好跟你母亲的关系,我知道你跟母亲的关系很好,并且她这个人有时候也有点霸道,如果她知道了你目前从事的工作,可能会极力加以阻止……所以,我有个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一个保证……”

储慧的话正说中韵真的心思,自从她意识到储慧属于孙张刚的正营之后,心里就很矛盾,且不说孙张刚是不是在跟孟桐斗法,就算他真的是在替天行道,难道自己真的要帮着他向自己的亲人宣战?

虽然孟桐跟自己并没有什么亲情,目前他甚至都不知道有自己这个女儿存在,并且还有觊觎自己美貌之嫌,这样的父亲理应遭到自己托起,可俗话说血浓于水,更何况,自己如果站在了储慧和父亲一边,那就是在跟母亲作对,如果孟桐真的身败名裂了,母亲会有什么感受一下呢。

最重要的是,谁知道孙正刚最终能不能斗得过孟桐,从目前来看,孟桐应该还是站着上风,要不然他孙正刚为什么就当不上一把手?再说,根据母亲的说法,那个孙正刚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什么反腐倡廉,说白了不过是官场上的权力争斗。

以前要想搞掉自己的政敌,就给他找生活作风问题,现在最好使的法宝就是搞对手的经济问题,现在这些当官的,只要有人搞他,哪个没有点经济问题啊。不过,听储慧多次说到了中央纪委,根据以往的经验,一个省级干部只要被中央纪委盯上,大部分都不会有好结果,中央纪委就是一个方向标,只要被他们盯上的人,虽然不能说百分之百能倒台,可起码说明这个人开始背运了。

所以,目前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矛盾而断然拒绝储慧的好意,不管怎么样,她对自己还是信任的,如果自己断然拒绝这种信任,很可能会引起她的怀疑,就算自己目前不选择正营,起码要抓住距离自己最近的机会。

想到这里,韵真直视着上司清晰地说道:“储行长,我这个人虽然谈不上什么雄才大略,可大是大非还是能分得清楚,有什么要求你就尽管说吧。”

储慧点点头,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有关你工作方面的事情回家以后不能向你的母亲透露……”

“你不信任她?储行长,我母亲可是老党员,政协主席……我有点搞不明白了,以前有些什么事你们不是经常互相通气吗?”

韵真虽然隐隐猜到了储慧担心什么,可等她把话说出来,仍然有点愤愤不平,因为,凭职务高低来说,母亲还是她的领导呢?对上级组织领导的绝对信任是我当基本的组织原则,就凭这个储慧这个要求,就说明她所代表的一伙包括自己的父亲在内干得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如果自己对以为老党员,一个副省级干部,一位母亲都不能信任,那为什么就要相信她的话呢?

就拿刚才储慧述说的母亲被强暴这件事来看,储慧说的是不是真相就有待证实,起码,她的说辞跟母亲那天晚上告诉她的过程就有很大的出入、

再说,那天父亲在受到刺激之后,会不会神志不清,在极度的愤怒之下会不会夸大事实。可不管怎么说,母亲那天晚上跟孟桐在家里行苟且之事已经不容置疑了,

自己那个亲爹可真是个人才,竟然会想出这么缺德的办法来试探父亲的病情,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他能够在官场上混到今天这个位置,还不知道经历过怎么样的风风雨雨呢,如果优柔寡断、没有雷霆手段,可能早就被人家踩在脚下了。

且不说别人,自己的父亲不就是一直在背后向他打黑枪吗?诚然,他沟引母亲确实不应该,可最多属于道德范畴,再说现在的官场上的男人,就连一个小科长都有好几个相好呢,更不要说像他那种位置上的男人了。

退一万步来说,从母亲的说法来看,他们之间还不仅仅是利益关系,起码还有点真实的感情,不然怎么会纠缠这么多年呢。

像孟桐这样的男人,想找什么女人找不上,母亲早就年老色衰了,可他依然怀有拳拳之心,仅凭这一点就不能对母亲和他之间的关系轻易下定论,起码不能和时下官员玩 弄女性等同起来。

况且,根据母亲的说法,孟桐最初对父亲还是还有内疚之心的,要不也不会暗中提拔了,没有他的提拔,父亲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成就,撇开母亲和孟桐的关系不说,撇开孟桐贪腐不说,父亲的行为看起来倒是有点像是恩将仇报呢。

储慧没有马上回答韵真的话,而是一路不停地一直走到了别墅的大门口,这才转过身来说道:“韵真,我很难回答你的这个问题,我不敢说对你母亲不信任……我甚至相信她在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但是……韵真,在牵扯到高层犯罪的问题上,我们一定要谨慎,所以,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出于慎重而选择的谨慎的态度……”

韵真对储慧的这个答复还是比较满意,心想,你说的不错,在牵扯到自己的前途以及政治命运的问题上,自己也应该出于慎重而选择一个谨慎的态度。

“储行长,我刚才说了,在大是大非面前我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位置,工作和私人感情我分得很清楚……

实不相瞒,我和母亲虽然关系很好,几乎无话不谈,但是,我很少跟她具体地谈论过我工作上的事情……说实话,我母亲也快退下来了,她可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难道你还不了解她?”韵真说完不敢看储慧的眼睛,并未自己的谎言而羞红了脸。

储慧拍拍韵真的肩膀,笑道:“我请你不要介意,我之所以对你提出这个要求,将来你肯定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好了,我还有点工作没有做完,你自己回去吧,天黑,路上小心……”

“储行长,你明天还要陪上面来的人,还是早点休息吧,注意身体啊……”

储慧朝韵真摆摆手,没有出声,当她正要走向台阶的时候,韵真忽然开口说道:“储行长,既然我父亲一切都好,我就不问他在什么地方了,我只想问问,你见他的时候,他有没有……提到我……”

储慧停下身来,回头看看韵真,过了一阵才说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父亲还真的有话让我转告你呢。”

“他说什么?”韵真不自觉地朝着储慧走近几步。

“他说让你照顾好妹妹……不管他出了什么事,不要替他担心,另外……他让你离刘原远点,不要跟他参合在一起……”

储慧说完就走进了别墅,里面的灯光乍然泄露出来,随着大门嘭的一声关上,韵真就处在了黑暗之中,不过她好像浑然不觉,心里琢磨着父亲让储慧交代的几句话,总觉得有点像是告别的味道,但是,即便是告别,他也没有提到过母亲一个字。

一阵山风吹来,韵真感到一阵凉意,看看黑乎乎的院子以及怪兽一般起伏不平的远山,忍不住浑身一颤,一瞬间就想起了惨死在别墅中的一家三口,顿时就觉得整个别墅区鬼影重重,即便是那个曾经让她觉得魅力可爱的女孩也变成了阴森森的幽灵。

妈呀,吓死人呢。韵真心里惊呼一声,一转身就打开车门钻了进去,直到汽车驶驶出了半山腰,她的心里才舒了一口气,脑子里又开始琢磨起今天晚上储慧说过的每一句话,越琢磨觉得越不是味儿,这倒不是她对储慧今晚找自己谈话有什么看法,而是她给自己安排的那份差事过于离奇。

如果他们最终的目标真的是孟桐的话,压根就不应该选择自己,因为储慧明显知道母亲跟孟桐的关系,难道她就这么相信自己的保证?就不怕自己把这些事情告诉母亲然后传到孟桐的耳朵里?

此外,储慧话里的意思很明确,自己如果想当一把手,那就必须把吴世兵的那笔钱挖出来,也就是说找到吴世兵确凿的犯罪证据,这明摆着就是让自己选边站,换句话说好像这个银行的行长必须是他们阵营的一员,这种安排怎么看起来有点政治敲诈的嫌疑。

想到这里,韵真急忙轻点刹车,让车速慢下来,忍不住朝着身后刚刚离开的别墅看了一眼,只见别墅只有一扇窗户还亮着灯,似乎隐隐还能够看见里面有人影晃动。

忽然之间,韵真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感觉,她似乎觉得自己离父亲很近,觉得他就躲在附近,并且正在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因为储慧的这个安排让他闻到了父亲的气息,如果自己服从这个安排,并且最终帮助他们搞倒了孟桐,那么也就意味着自己走到了母亲的对立面,并且亲手毁掉了她的生活,起码她这辈子是再也不会快乐了,这难道不是父亲所希望的吗?

韵真一阵心烦意乱,觉得刚才自己向储慧做的保证苍白无力,她觉得不管自己最终站在哪一边都无法将工作和个人感情区分开来,因为,从眼前的情形来看,自己的工作完全是被感情绑架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最后韵真想起了这句话,如果实在看不清前面的路,那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想办法摆平秦笑愚,不管是不是为了完成储慧交给自己的任务,都必须摆平秦笑愚,否则就算自己当上了行长,那个位置也坐不稳,何况,那么一大笔钱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被他装进自己的口袋?

韵真忽然感到了一种急迫感,觉得马上就必须找秦笑愚谈谈,储慧刚才说得明白,现在负责吴世兵案子的人分成好几路人马呢,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去找他核实那台电脑的事情,如果让储慧知道自己在说谎,那这辈子就别想那个行长的位置了。

想到这里,韵真一边开车,一边拿出手机开始给徐萍打电话,因为她目前根本就弄不清秦笑愚的行踪,更联系不到他,倒是徐萍这个小东西很可能跟他保持着联系,从今天中午徐萍闪烁其词的表现来看,她确定这个小东西说不定已经被秦笑愚骗上手了,不然,就凭她这个守财奴,怎么肯乖乖交出那笔钱呢?

“哥,你说,我爸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他没有告诉你吗?我就不信他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真的没有……哥,你说他们会抓住他吗?”

“早晚的事……”

“你……难道就不能帮帮他?”

“怎么帮?”

“……帮他逃出去,不管怎么说他是你未来的岳父呢,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倒霉?”

“你不是恨他吗?”

“再恨也是我爸呀……”

自从那天晚上审问过顾南亚之后,秦笑愚就放弃了那个藏身点,这套公寓是他不久前以陈刚的名义租下来的,只是一直没有使用过,像这样的藏身点在市里面还有两处。

最近几天,他就跟吴媛媛一直躲在这个藏身点里,几乎很少出门,既然闲的没事,两个人就像是一对刚刚结婚的小夫妻,整天基本上就待在屋子里。

秦笑愚现在可不是一只菜鸟了,经过南琴和邹琳的熏陶,俨然已经成了一匹久经沙场的老马。

尽管如此,他还是在吴媛媛身上体验到了跟南琴截然不同的乐趣,不同之处不仅在于吴媛媛更加鲜嫩,以及娇滴滴,羞怯怯的表现,最重要的还在于角色之间的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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