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不是有二狗子留下来的雷管吗?”
韩宁会意,将雷管掏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瓶子,我见状喊道:“那瓶子是什么?”
韩宁回答:“我怎么知道,这是你的包。”
我猛然想起了自己出发前带了一大瓶松油,本来是用来做火把的,可就目前情况来看,这松油似乎可以派上用场。
捡起草地上的兔子皮,顾不得上面的鲜血,接过韩宁手里的松油,拧开盖子,包在兔子皮里。这玩意点着了温度很高,再配合雷管的爆炸力,应该可以做殊死一搏。
蚰蜒瞬间冲到我眼前,稍微停顿了一下,弓起上身,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我的脑袋。眼看着蚰蜒血盆大口张开的一刻,我将手里的用兔子皮包裹的松油瓶塞进了蚰蜒的巨口,但随后我立刻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没有点火。
蚰蜒将包着大瓶松油的兔子皮整个吞下,在半空稍微停顿了一下,再一次俯冲了下来。我只觉得一股子腐臭湿气,正闭眼等死,忽觉腰间有一股极大地力量将我将蚰蜒的面前拉开。不用说也知道,是韩宁冒着生命危险过来救我,只见他手里握着一根引燃的雷管,准确的朝蚰蜒的血盆大口扔了过去。蚰蜒不知韩宁扔来的是何物,一口吞了下去,我本能的转身向后逃离,耳边只听身后一声巨响,一股热浪和巨大的推力随之而来,身体不由自主的腾空而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静谧如水的天空中,燃起了巨大而摇曳的火光,蚰蜒的半个身体几乎全都燃烧起来,狂扭着挣扎了几下,扑通一声砸到在地,我知道那是松油在起作用。雷管在爆炸之前,松油顺着蚰蜒的食管溜了进去,所以爆炸的一瞬间,同时产生了燃烧的效果。不过,松油的燃烧能力有限,加上蚰蜒体内空气含量不足,所以不一会,火就熄灭了。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后背的灼烧感和疼痛,凑到蚰蜒近前,发现半条巨虫几乎都被烧成了焦炭,看来是彻底死绝了,那人脸早已经被炸成碎片,飞的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焦臭味道,十分难闻。
我跟韩宁互相看了看,同时松了一口气。此地凶险不宜久留,谁知一会还会出来什么东西,回身检查自己的帐篷和装备,发现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正要低身收拾东西,突然看到韩宁脸上的表情极其惊恐,猛一回头,发现趴在地上那半只蚰蜒的尾巴正逐渐竖起,烧焦的身体里面,正逐渐的伸出一双触角,紧接着,另一颗长满复眼的蚰蜒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
我不敢眼前的一切,呆呆无法动弹。
韩宁还算冷静,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大喊:“老李,快跑,这玩意死不了。”说完拉着我绕过正在重生的巨型蚰蜒,一头扎进丛林当中。
逃跑这件事情远比我的想象的要困难,密林中到处是杂乱无章的灌木和参天大树,晚上的能见度极低,跑起来十分困难。我当了四年老师,整天坐在办公室,很长时间没有锻炼了,没跑几步便开始气喘吁吁,又跑了一会儿,只觉得双腿开始麻木酸痛。韩宁当了四年兵,自然要比我强得多,但为了照顾我,他始终在我后面,时不时的还要扶我一把,眼看着面前的路越发难走,之前还能将就跑,现在只能快步走了。好在身后并没有蚰蜒追赶的迹象,我实在坚持不住,停下来扶着一个大树不断地穿着粗气。
忽然,远处的森林中再起异动,一道巨大的闪电骤然从天而降,闪电与大地连接,场面颇为壮观,就好像白龙出海一般,紧接着,排山倒海般的雷声在山林中响彻,犹如咆哮的野兽,轰隆隆的金属声和钢铁滑动的声音从远处激荡而来,振聋发聩,声音跟我们在黑岩岭入口听见的一模一样。不过如此壮丽景象仅仅是冰山一角,几乎同一时间,在我的正前方,又出现了无数道闪电,分不清是从天空而降还是破地而出,雷声犹如千军万马呼啸而至。在闪电光芒的照耀下,白亮的背景中,一座巨大的黑色巨塔忽隐忽现,直插云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指着远处还未完全消失的黑色巨塔的影子,大声喊道:“你看见了吗,那是什么东西!”
因为被眼前壮丽而又诡异的场面震惊,我甚至没有发觉身后并没有人回答我刚刚的问话,猛的回头,身后是白茫茫的一片浓雾,哪里还有韩宁的影子。
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韩宁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