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何庭轩呵呵笑道:“我总是在家闲着也不是个事儿,再说了,好歹出去挣点银子花。”只管乱哄妻子,“等我有了银子,给你打一套新的金头面,比你上次当掉的还要重、还要漂亮,……你说好不好?”
“你还好意思说?!”杏娘冷哼,“问都不问我,就把我的嫁妆拿出去当了!”
“那我不是急吗?”何庭轩有求于她,使出浑身解数又哄又劝,“而且我并没有花到外头,是给娘做寿,咱们两个脸上都有体面啊。”
杏娘心里暗骂了一声“老虔婆!”,只是不言不语。
“你看看,咱们的孩子都要出生了。”何庭轩摸了摸她的肚子,一脸认真,“我这个做爹的,要是连点见面礼都拿不出手,还怎么好意思呢?回头也让你们娘儿俩受委屈了不是?好娇娇,你不心疼我总该心疼孩子吧。”
杏娘被他说得没了脾气,心也软了。
“你真的想去?”她偏头想了想,犹豫道:“不如你再等等,今天秋天大伯和爹他们就要起复,到时候……,看能不能帮你谋个职位。”
“你说得轻巧!”何庭轩有些失去耐心,“我一个秀才,你爹能给我谋什么职位?衙门里的小文书?一个月几两银子?还不够我出去吃一顿饭呢!”
杏娘嘟哝道:“商贾下贱,白白瞎了你的秀才功名。”
何庭轩的确有几分小聪明,早早的考了秀才,但与读书上头兴趣不大,这几年更是丢光了,举人根本就考不上。何家不是什么大户,爹也死了,叔伯们没出息也不亲,私下早就把仕途一念给断了。
----清名有什么用?!
是能吃,还是能穿?只有顾家才会死要面子活受罪!
何庭轩现在要求妻子帮忙,压住不快,缓和了口气哄她道:“到时候,就说我是跟着妹夫出去玩儿的,有谁知道?我该帮忙的帮,妹夫肯定不会短了我的钱。”
叶家要是敢短了自己的钱,就让岳母去叶家住着!
他一直都很觊觎顾莲的美色,对于她的前男友徐离是怕得要死,至于叶东海,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面团儿。
到时候,只要妻子去小姨子那里搭上线,自己再哄上那叶东海几句,商户人家能有什么大的见识?还不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叮当”乱响,好似看见一个个银元宝飞进自己的荷包。
哼!叶东海的狗屎运不错,真是白瞎那么出挑的小姨子了。
杏娘当然不知道,丈夫一面有求自己,一面还在垂涎自己的妹妹,……见他温柔含笑的望着自己,还嗔了一句,“你这个冤家,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何庭轩便知妻子这是应了,抱着她亲了几口,低声道:“我的好娇娇,让我陪你好好的亲香亲香……”
杏娘娇嗔道:“我肚子里还有孩子,你少乱来!”
两人到底还是温存缠绵了一阵,颇有几分恩爱气氛。
杏娘被丈夫催促着,午睡了一会儿,就吩咐婆子们备车出门,……到了街上,还特意去买了一份礼盒。
她的乳母早年去世了,现在娇蕊不大愿意管事,眼下最喜欢的丫头是丁香,在济南出嫁时,四夫人临时从自己屋里拨出来的。丁香自持在顾家就是一等丫头,又是四夫人屋里的,并不把娇蕊放在眼里,她嘴皮子伶俐,哄得杏娘只拿她当心腹看待。
主仆两人正在说说笑笑,前面突然热闹起来。
原来是几辆马车跑得飞快,惊得一干路人纷纷闪避不及,跌倒的、推嚷的,还有小贩被打翻了摊子,叫爹骂娘不已。
“瞎跑个什么?!这么急,死了老子娘啊!”
“到底谁家的马车?如此嚣张!”
“赶丧呢!”
一干路人纷纷围观斥骂,都是愤慨不已,
那马车队伍领头的车里,坐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大丫头,外面骂得难听,其中一人忍不住要回嘴,却被同伴拉住了。
“青霜,忍一忍……,这儿可不是济南府了。”
青霜泄气的软了身子,委屈道:“紫韵,以后咱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紫韵淡淡回道:“怎么过?守着奶奶别再捅娄子便是了。”不免微微苦笑,“其实你还算是好的,我已经被奶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回头还不知道怎样煎熬呢。”
青霜沉默了一阵,又道:“老爷也是,为什么不答应夫人的请求?要是……”
“罢了。”紫韵连连摇头,“这里是安阳,按照夫人说的派两千人过来,能顶的上什么用?能让徐家皱一皱眉头吗?只会让咱们奶奶四处惹麻烦,还不如收敛一点,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好了。”
当初薛氏借口要去庙里散心,哄得薛妈妈跟着她上了马车,她是一个胆子大的,把偷出来的薛家大旗一插,四匹白马齐齐亮相,----山东境内谁敢找她的麻烦?居然自己抽了马儿就走了。
薛延平知道消息以后,气得半死,叫了人快马去追。
偏偏不知道薛氏的路线,追了好几天,跑了小半个山东省才找到人,----那副将苦口婆心的劝她回去,薛氏不听,最后惹得她恼了,拿了金簪就往自己脖子上比划,扬言谁敢碰她一下,就立即死在当场!
这还真是豆腐掉进了灰堆里,吹又不好吹,打也打不得。
去拉扯吧,将来还怎么说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