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青不以为然,她除了四阿哥,几乎就没有接触的阿哥了。这么一想,禾青又不由的想到了昨日,脸上一热。
秀裳打量一瞧,只觉奇怪。禾青让秀裳不必担心,秀裳看禾青一脸平淡,只当她是心中有数,却不知禾青只是熟稔四阿哥一些。但又半年过来,禾青已经平复下心情。明白一切都是皇上为主,自己也是规规矩矩办自己的事。自己不规矩做了太多,反而引得皇上不满。如此,自己的处境就不好。
也因此,禾青现今在皇上跟前也是越发的得眼。
尤其是过了两日,皇上看着十阿哥请安也少了,禾青打趣的说起自己通风报信的事儿来,皇上登时拍着案桌,哈哈大笑。对于自己儿子被禾青戏谑一顿,皇上哭笑不得,反而欢喜说道起了十阿哥,“老十太过粗莽,合该拘一下。”
每每皇上这个意愿起来,就苦了十阿哥。十阿哥随性,苦笑都是自在了得的。心里不痛快,就往贵妃那儿一哭,女人家对着自己的儿子到底心软,一来二去,皇上偶尔看在贵妃向来得体的脸上,也就过去了。只是两三次的,皇上心里不痛快,贵妃亦怕皇上因而冷落,如今已不大管。
十阿哥如今是贵妃松了口,皇上翘首以待,禾青可想往后的好戏可看了。
那日皇上得空,找了旁的时间去看阿哥们读书。见十阿哥坐在那里,两眼迷糊的打盹,禾青站在后头一瞧,就见皇上冷着脸进去了。打头进去,各位师傅阿哥都请安,唯独十阿哥让九阿哥坏心眼儿的踢了一脚,十阿哥唰的站了起来,“下课了?”
声色之大,仿若辽阔边疆镇守的将军呐喊般,震耳欲聋。
几个阿哥登时哧哧偷笑,皇上抿着嘴带走了一脸颓然的十阿哥。尤其是出来的时候,看到禾青站在一旁盈盈一笑的模样,脸上更是丧了下来,他这会怕是要遭罪了。
十阿哥不晓得禾青这么笑,其实也是欢喜自己有了个同担当的人。有了十阿哥这个亲儿子在,自身又是个极讨厌这些的人,皇上必定要花费不少功夫。这般自己估计也能歇口气了。进宫几乎大半时日都给皇上压着办事习几何,禾青如今看着那些绕口的子乎,很是亲切。
别人看着的恩宠,禾青感受一番后也明白各位阿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压力了。由此,看着十阿哥的模样,禾青很是亲切。
不论十阿哥怎么在乾清宫上蹿下跳,又给皇上逮着训罚。却说慈宁宫的皇太后,秋日凉爽的夜里,竟然贪凉吹了风,受了寒。老人家向来经不起折腾,又越发的念着科尔沁和娘家人,竟然昏昏沉沉的总不精神,睡着的时候还迷糊着喊什么。
皇上急的不行,每日近身亲自侍奉汤药。如此劳顿,皇上竟也很是伤身,脸上也憔悴了。禾青跟了这么一年多,还不知道皇上是个朝政分明的人。早早起身早朝,在慈宁宫处陪着皇太后用了早膳,看着吃了药这才回去处理朝政。晚膳的功夫,也要抽空来看皇太后身子可见好,药可有吃,唯怕皇太后不肯。
太后心疼皇上这般,无奈自己身子不争气,最后让禾青跟着自己伺候着。每日给皇上通报着,等好了再回去。皇上见此,让禾青跟着御医问清了各项事宜,拿着一张长单子,记住其中的忌讳,去慈宁宫了。
去的时候,太后正和来看望的苏麻喇姑说话。
两人情分不一般,苏麻喇姑也算是看着太后长大的,很是关怀的每日过来。许是太皇太后去了,苏麻喇姑竟也不自像宫中人,日子过得很是清闲恬淡。如此,十二阿哥远远看着,年纪轻轻的竟比三阿哥,五阿哥那样的都要带仙气。
“皇太后金安,十二阿哥金安,苏麻姑姑金安。”
十二阿哥过来请了安,点了头,就走了。
太后见是禾青,很是欢喜,更是松了口气,“你来最好了。”
禾青偷笑,“皇上说了,即便有奴才在这儿,可皇上也要奴才上报大小细碎。诸如今日吃了什么,想吃什么,用了什么?若是太后还是不舒爽,那就是奴才办事不利索。皇上恼怒,定然要罚奴才一通。太后您心善,就是顶好的观世音菩萨,只要疼奴才一分,奴才便欢喜之极了。”
太后眯着眼睛,哎呦呦两声的笑了起来。瞧得出来,太后精神不错,不过是身子缠绵风寒,听了禾青一大通话,拉着苏麻喇姑满是笑容,“今日让你来,就是来看看皇上跟前这个丫头,瞧瞧可是个牙尖嘴利的!”
禾青羞态一笑,苏麻喇姑扭头打量,只觉得这姑娘有其中傲人玉姿,但眸子清透,打趣话说的嘴巴一过,听着清脆有地,好似天外的鹂雀,让人听之欢喜。她在自己寝宫呆着,虽不曾见,也听闻了一些。如此一看,心里放了一半的心。
“这还不是太后宠的。”苏麻喇姑打量完了,打趣道。
太后捂着嘴巴,看向禾青,“我若不让这丫头来,皇帝这么忙活,我这老脸也羞愧。如今这丫头有主意,一来就堵了我的话,看来这病也养不了几日就见好了。”
苏麻喇姑眉头一挑,望着禾青的眉眼越发柔和,“如此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