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波忙完手头上的活，坐在办公室里刚刚端起茶杯，想喝口茶。县委办公室的小丁拿着一封信上来，见冯春波的办公室没关，就站在门口叫了一声“冯秘书”。冯春波一抬头，说：“进来吧！”小丁走进来，把手中的那封信递给冯春波说：“冯秘书，刚刚收到一封给肖书记的信，您看？”

冯春波接过那封信一看，见信封上的字都是打印的，寄信人地址是“内详”两个字。他又看了看邮票处的邮戳，是本县的邮戳。他知道这一定是检举信。其实，这样的信件经常收到，他并没有往心里去。便说：“我送去吧！”

小丁转身走了，冯春波拿着那封信来到肖云斌的办公室门外，他敲了敲门，听见里边说了声进来，便推门进去。他说：“肖书记，办公室收到您的一封信。”

肖云斌并没有去接那封信，而是随口问道：“哪儿来的？”

冯春波说：“寄信人地址只有‘内详’两个字。信封上的字都是打印的。”

肖云斌的眉头微微一皱，对冯春波说：“打开看看！”

冯春波从一头轻轻地撕开信封，从中拿出一张折叠着的打印纸来，不想，就在他抽出那张纸来的时候，从信封里一下子滑出来几张照片。那几张照片一掉出来，有的翻扣在地上，有的却是正面朝上。他低头去捡照片，眼睛刚一接触照片，吓了一跳。照片上是两个赤shenluo体的男女。那个男的虽然只能看见一个侧面，但是他一眼就看出那是他的同学林长浩。他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他的手像烫着了似的，一下子缩回来。可就在一瞬间，他迅速地镇定了下来，把那几张照片捡起来，连同那张纸放在肖云斌的办公桌上。肖云斌先是拿起照片，看了看。他脸上的表情在急剧变化着，有震惊，有愤怒，有疑惑。不过，这些变化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随即，肖云斌的脸上就恢复了平静。他把那几张照片放到桌子上，拿起了那张打印纸。那张纸上打印的是封信：

尊敬的领导：

我是一个普通的党员，很偶然的机会，在假日山庄喝酒的时候，发现了一名国家干部竟然在那儿嫖娼。我拍下了几张照片，问在一起喝酒的朋友，有人认出来，他就是渤海路工商所所长林长浩。朋友说这个林长浩是假日山庄的常客，他经常到假日山庄嫖娼，那个女的是假日山庄的卖yin小姐，名字叫王艳。林长浩每次到假日山庄都叫她作陪。朋友说这件事整个原平县城的人几乎都知道，像这样的败类实在是有辱国家干部的形象，盼望领导能够从百忙中抽出时间调查一下，群众热切盼望着能够看到这样**堕落的干部受到应有的惩处。

一名有正义感的党员

肖云斌看完信，把信递给冯春波说：“你看看！”说完话，他便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他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这个叫林长浩的工商所所长，他并不认识。可他认识假日山庄的王艳。他第一次到假日山庄吃饭是公安局长马玉波请客。马玉波说假日山庄的饭菜不错，尤其是那里的野菜粥很好。他知道既然马玉波请他，绝不可能只是因为那里的野菜粥好吃。来到假日山庄以后，饭店经理胡志海早已经等在了门外。显然是马玉波早就给胡志海打了电话。胡志海让大堂经理安排司机在一楼就餐，然后领着肖云斌和马玉波上了楼。在三楼通往四楼的楼梯旁竖着一块牌子，上写着“四楼装修，客人止步！”胡志海却继续领着他们往上走，肖云斌疑惑地看了一眼马玉波，马玉波赶紧解释说：“肖书记，为了不打扰您品尝野味，胡经理故意这么安排的。”肖云斌没有说什么，只是随着胡志海往上走。马玉波紧跟在他的身后。来到四楼，肖云斌只见在走廊里贴墙站着一排身穿旗袍的小姐，胡志海凑到肖云斌面前，低声说：“领导，您看看需要哪位小姐为您服务？”

马玉波瞪了胡志海一眼，说：“领导是来吃三鲜面的，哪有那闲工夫挑选什么小姐？你可别弄来什么过水面糊弄领导！”

胡志海立刻心领神会，不再说话，低着头把他们领进了一个包间。然后轻轻地把房门带上。

这时候，肖云斌才笑着问马玉波：“三鲜面、过水面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像是江湖黑话啊？”

马玉波曾经多次领着肖云斌嫖娼，所以他在肖云斌面前，也不隐藏什么。笑嘻嘻地说：“这是在饭店里流行着的一种暗语，三鲜面是指雏儿，过水面是指开过苞的，还有方便面是指老婆。领导连这个都不知道，说明您还是太官僚了，今后您应该多下来体验一下民情啊！”

肖云斌哈哈一乐，说：“你别贫嘴。不过听说现在的雏儿也有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