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在这些天中的表现,也令众位血卫队员刮目相看。以一刀原本那单薄瘦弱的体质,莫说是八十里路,便是四十里,那也是非常勉强。第一天的训练中,一刀半程尚未跑完,便耗尽了体力晕了过去。一名血卫女队员将他拎起来扔在背上,背着他跑了一段路。岂料一刀醒来之后,竟然说什么也要下去自己跑,甚至又踢又咬。结果跑了没多久又晕倒在地。
连续半个月来,众位血卫队员也不知道见过一刀晕倒过了多少次,但这少年的神经竟然便像是钢铁铸成一般,默不作声的晕了过去,然后醒来,又是默不作声的继续跑下去。三十六名血卫队员均是常年征战行军练出来的铁脚板,只要体力跟得上,脚上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但是一刀却不同,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家伙,身上肌肤还是细嫩得很,第一天跑步,脚上便磨起了密密麻麻的血泡,有的已经磨破,血肉模糊。就连帮他处理血泡的那名女血卫队员看到,也是禁不住头皮一阵发麻,差点就母爱泛滥的把他搂在怀里。但这倔强的少年,第二天跑步时依然出现在队列中,然后又晕倒,又磨起新的血泡、再磨破……
一开始,众位血卫队员对于李义在队伍中扔下这个小家伙心中还是颇有不满的,明显便是一个累赘嘛。但是到得后来,这份轻视却变作了从心底由衷的佩服!
一刀自始至终,或晕倒,或脚上磨得血肉淋漓,但他竟然从来没有哼过一声!没有流过一次泪!每次均是默默的追赶众人的脚步,丝毫不服输。到得后来,便出现了这么一种奇特的情况,一旦有些血卫队员体力不支,想要偷懒的时候,只要见到一刀那瘦弱的身影,便顿时从心底感到了惭愧,竟然大大提高了众人的训练速度!
这日清晨,天色微明。李义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自己的校园中的石桌前,以手支颐,默默的在想着心事。
三十六名男女血卫队员,最为年轻的也已经过了二十岁了,早已经过去了习武的最佳年龄。想让他们练习内家功力已经无疑于天方夜谭。李义翻拣良久,才从记忆中找出来一种类似于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外家硬功。准备传授于众男女血卫队员。既然以后要长期跟着自己打拼,那么,实力不加以提升是不行的。
关于众血卫队员的武技,李义感到很头疼,这些家伙现在的基础基本没什么套路,全是从战场上领悟来的本能。李义思来想去,若是只是教给他们适合在战场上大开大合砍杀的武技,那么,如若在江湖中与人单打独斗,那便定然吃亏。若是同时传授两套武学,看这帮男女的那榆木脑袋,天知道会学成什么样子!
正在思索间,背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接着一件厚厚的大氅便披在了自己身上。一个温柔细嫩又带着些许忐忑的声音响起:“公子,小心着凉。”
李义温和的笑了一下,转过头来,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清秀的小姑娘,小巧的红唇,挺直的琼鼻,大大的眼睛仿佛两潭深邃的湖水,深不见底,直可从中照出自己的人影,不见丝毫杂质。这人正是李兰。小姑娘自从被李义带回府来,营养逐渐跟得上,小脸也显得红润起来,身体也健壮了许多。
李义呵呵一笑,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了李兰裸露在外的小手,道:“兰儿!怎么这么早?身体还未恢复好,应该多点休息的。”
李兰羞涩的垂下眼睛,望着正握住自己小手的一对手掌,声音中依然带着一丝拘束:“兰儿不放心公子一个人在这里,会冷!”
李义轻轻将她额前的乱发拂了拂,柔声道:“我身子好,没事的。你赶紧回去,再睡一会吧,天色还早呢!”
其实现在的李义的年龄比之李兰还要小上一岁,但不知怎地,李义每次见到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总有一种想要以长辈的身份去安慰、去爱怜的感觉。
李兰咬着红唇,似乎犹豫了很久,才怯怯的开口道:“公子,以后让兰儿也跟着一刀他们去训练好么?”
李义不由得一怔,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李兰低着头,喃喃道:“我知道公子训练他们,是为了将来他们能够为公子出力,做大事,兰儿也想帮到公子。请公子答应好么?”
李义呵呵一笑,道:“兰儿啊!练武很辛苦的。我怕你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