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正是明眼人,他心念一转,微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能与荣兄这等人中俊杰结交,李义正是求之不得!”心中暗道,看来这位荣慕覃应该是某个大家族中的当代传人!这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随意之间就能表现出来的颐指气使的气度,绝对不是一个小家族或者是爆发户能够培养出来的人物。这种世家子弟的气魄最少要经历几代才能磨和出这种仿佛是天生一般地贵族气质!如此一来,李义对这位荣慕覃的来历就更加的好奇起来。
四人相携进入路边一家小酒楼,在李义的处处留意下,果然又发现了荣慕覃的一个性格方面:荣慕覃毫不客气的要了一间靠窗的雅座,并且自己率先坐在了面对着窗子的位置!李义立即知道,这位荣慕覃对这种迷蒙天气也是颇为钟爱的。同时开动脑筋,一般这种人都会有一种悲春伤秋、多愁善感的诗人性格,这或者就是一种性格上的弱点吧?如果万一为敌,这种性格弱点是可以大加利用的。
点菜的时候,两人谦让了一番,最终李义还是将点菜的责任推到了荣慕覃的身上。荣慕覃却只点了几个清淡之极的菜肴,至于酒,也只要了一壶素雅之极的‘桂花香’。李义心中暗笑,看来也是一位山珍海味吃腻了的主。
“飘飞丝雨漫碧空,世间愁思几千重。一杯倾尽梅花酒,心随雨雾共尽空!”一杯下肚。荣慕覃目注窗外,两眼突然泛起一阵迷迷蒙蒙的神色,轻吟道。
李义一怔,细细咀嚼一番,不由赞道:“好诗意!好文才!想不到荣兄竟然文武双全,出口成章!李义佩服之极!”
李兰眼中却是微露不屑之色。这首诗虽然也能勉强算得一个好字,但与李义适才脱口而出地那两句,无论对仗意境还是斟词用字,都相差甚远,几乎差天共地,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荣慕覃目光低扫,当然发现了李兰脸上的不屑之色,他亦是恃才傲物之人。不由轻笑道:“看来姑娘定然是一位绝世才女,对拙作颇为不屑一顾!呵呵,尚请姑娘指教。”
李兰看了李义一眼,见他并没有表示意见,便道:“荣公子出口成章,当然是好的,妾身那有什么资格指教,只不过刚才听我家公子诗两句,感觉意境稍有不同罢了,倒不敢评价孰优孰劣。”
荣慕覃目光一亮道:“那在下更要洗耳恭听了。”语气之中,颇有不服之意,要知道他刚才触景生情,随口掂来,虽然未经雕琢,但自己已经觉得甚为满意了。但对李兰口气之中,隐隐竟有李义所作竟然比自己地好上不止一筹的意思,心中已经是大为不服。
李兰满含爱慕的目光看着李义,檀口轻启,轻声漫吟道:“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这两句便是我家公子所作,尚请荣公子副正。”
荣慕覃垂下了头,细细呢喃着这两句诗句,越来越是觉得这两句诗之中意境实在是妙不可言,飘飘然有出尘之概,相比较与自己那首,果然要强出甚多,确实难以同日而语,不禁为之汗颜无地,想起自己适才卖弄文采的模样,不禁有些无地自容起来,强笑道:“果然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李公子这两句诗当真妙极,小弟远远不如,甘拜下风。”
适才他低头之时,李义注意观察,却突然发现荣慕覃后颈肤色与脸上、手上竟颇为不同,手上稍显麦黑,脸上却是略见惨白,但后颈处露出来地肌肤却是晶莹如玉,傲霜似雪!再看他文士帽下,根根头发柔顺黑亮,一丝不苟!此刻距离近了,李义鼻中隐隐闻得他身上传来一股幽幽的清香,如兰似麝,却又轻轻淡淡,几恍如不闻。
李义稍一思索,便已明白,这分明是女儿体香!李兰就坐在身边,不过李兰身上的香味乃是一种隐隐的百合香味,与此种味道大不相同!而那女扮男装的少女则是远远的坐在桌子另一边,唯恐与李义有任何接触一般,显然也不是她身上的。
一念到此,李义已经明白过来,原来这位荣慕覃竟也是女扮男装的美娇娘啊!看来这两人却是主仆二人了,无怪乎她一直用折扇护着前胸,想必这便是女孩子下意识的防备心理了。那女扮男装的丫头一直用一副看色狼的眼光盯着自己,原来是怕自己打他家小姐的注意呀。
李义唇边不由露出一丝有趣的笑容,道:“荣兄客气了,荣兄方才所作也是上上之佳作呀,只是这丫头不懂欣赏,才大放厥词罢了,荣兄莫怪才是。”
荣慕覃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道:“班门弄斧,贻笑大方!小弟今日才真正了解了这八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惭愧的很,这位姑娘快人快语,如果敢见罪呢。”
李义呵呵一笑:“未知荣兄是哪里人士?想必不是天罗本城的人物吧?若是天罗有荣兄这般大才,李义虽耳目不聪,却也决计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荣慕覃目光一闪,平静的道:“小弟名不见经传,怎能入得李公子法眼?”却是不着痕迹的便把这个话题岔了过去。
李义心中却是一愣,他本以为这人便是那西门世家颇负才名的西门清,没想到竟然是位女子,那显然便绝不可能是西门庆了。但若不是西门庆,那么显然这个荣慕覃也不是目前在天罗的所有明面势力中的人物,若是那些人物,迟早都会见面,实在没有必要现在却隐瞒身份!那这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义突然觉得这天罗风雨越来越是增添了许多变数起来,不由眉头轻轻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