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之声震天响起,随着第一人冲了出来,缺口却是越撕越大,前锋部队随之一冲而出,潮水般涌了出来!接着李霸的主力部队依然军容严整的冲了出来,血红的帅旗呼呼飘荡!毫不停顿,径直随着前锋人马,向着草原深处奔驰了过去。
李兰十九纵身一跃,已经跃上了李兰二十的马背。只来得及说了一句:“抱住我!”便晕了过去,人事不知!适才一战,虽似时间不长,然李兰十九剧战之后,又复杀敌愈百人,实在是已经透支了所有地体力、内力。此刻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疲累欲死!真想一觉就这么睡了过去,再不醒来。
李兰二十一把提住他腰带,将他转到身前,抱在怀里,纵马跟上大部队。
身后。北戴士兵漫山遍野地扑了过来,整个草原的地面似乎也被马蹄声喊杀声震得簌簌发抖。
袁達崆地左翼部队留在最后,无形之中已经充当了殿后阻敌地角色,他的部队损失也是最为巨大。本部的一万人马只剩下了四千余人,而且基本上人人带伤,人累马疲!袁達崆本人身上更已经多处受伤,满脸血污,连右耳都已经不翼而飞,鲜血仍在汨汨地流淌不止。
眼看着前方李霸的主力大军还未去远,随时有被敌人追上的可能。袁達崆再看看自己部队几乎已经与对方首尾相接,不由将心一横。大吼道:“弟兄们!我们的马已经跑不动了,但是大元帅已经成功突围,我们地任务完成了,我们已经胜利了!弟兄们!左右是个死,你们愿意不愿意陪着本将军,用自己的性命为大元帅再争取一点时间?”
“愿意!为了大元帅!我们跟北戴的王八羔子拼啦!”随着一阵激昂地吼叫。袁達崆突然勒马而立,转过身来。面对铺天盖地而来地北戴骑兵,袁達崆长刀斜指,拼尽全身力量。大吼道:“兄弟们!哪怕就是用牙咬,也要将这些王八羔子死死地拖在这里!哪一个死得不够本,不能拉上一个垫背的!我袁達崆就是到了地府也鄙视他!杀!有我无敌,我军必胜!”
众天罗士兵人人面容悲愤,纷纷大吼:“拉一个北戴的王八羔子为老子垫背!杀啊!”
“哈哈哈,老子已经砍死四个了。再拉一个,老子就纯赚四个拉!”
“***!老子才砍死一个,这次拉一个才赚一个!老子亏了!”
北戴追击兵马追到此处,突然见到这帮天罗残兵突然不逃跑了,反而在原地疯狂般大叫大嚷,均是不知何故,但却是感到有一股宛若凝成实质的冲天杀气扑面而来,不由为之忐忑不已,均是感到了莫名地压力!便在此时,见对面的四千多名连伤带残的天罗士兵一声喊叫,在一个浑身浴血地将领率领之下,如同发了疯的恶狼般恶狠狠地迎面冲了过来。
袁達崆一马当先,奔在最前面,大叫道:“兄弟们!大元帅会为我们报仇的!我们死得值!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老子十八年后再跟着大元帅去打天下!”
“十八年后再跟着大元帅打天下!”
“十八年后再跟着大元帅打天下!”………..
“杀杀杀杀杀…….”
杀声犹如一桶强力火药在北戴军阵之中轰然爆炸,这四千多名伤残的天罗士兵,人人目露凶光,满脸狞笑,利用一切可以用来杀敌的物事,用刀劈、用剑刺、用矛捅……有的因为没有了兵器,干脆合身扑上,不顾对方刀剑砍在自己身上,硬生生用尖锐的牙齿一口狠狠咬在敌人咽喉之上,感受着敌人滚烫的鲜血落入自己的喉咙,看着对方惊骇欲绝地眼神,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笑着离开人间……
远方,李霸不断的嘶吼着,眼角已经没有泪,渗出鲜血来!面容凄厉,宛若厉鬼!数次要纵马回去跟自己的兄弟同生共死,却被李兰二二等人死死的抱住。
李霸怒不可遏,大喊大叫:“放开我!混蛋!滚你MD蛋…….”李兰二二充耳不闻,紧紧将他抱在怀里,任凭李霸铁一样的拳头不住捶打在自己身上,一言不发,只是纵马疾驰。
突然,李霸再也没有挣扎,浑身似乎失去了所有力量,嚎啕大哭起来!……“兄弟啊…我的好兄弟啊..….”统帅百万大军的一代天罗军神,在这一刻涕泪滂沱,哭得便像一个孩子!
战场之上一片寂静,所有北戴将士望着前面纵横交错地遍地尸体,看着在尸山血海之中依旧挺立如故,迎风招展的天罗军旗,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尊敬的神色!在那面残缺不全的旗帜之上,一个斗大的“袁”字逆风飞扬,猎猎做声!仿佛那九泉之下地英灵。尚在不甘的挣扎着,欲起身再次战斗……
长风掠过草原,一片呜呜咽咽……
慕容焕与戴权策马赶了上来,眼看着面前宛若地狱血海一般的惨状,慕容焕长叹一声,低声道:“真义士也!如此精锐,恨不能为我所用!”他注意到,所有战死地天罗士兵的脸上,居然很多人是骄傲的笑着。很多人是由衷欣慰地表情,还有极其满足的表情,只有少数人,脸上临死却是一片懊恼和不甘之色…….
慕容焕不知道,这些士兵乃是为了自己临死之前居然不能拉一个垫背的而懊恼不已,或者自己拉的太少了而懊恼……
四千人的伤残天罗士兵,居然将北戴的骑兵拼掉了七千之众!伤亡比例接近两倍!
这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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