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看宣铁瀚那家伙必然没安好心!哪有大占优势的时候前来要求合作之理?定然是另有诡计!公子不可上当!”看到西荆使者远去,一刀抓起桌上那信,粗略的看了一眼,便道。
“另有用心么?这次的事确实透着诡异!”李义若有所思地呵呵笑了起来:“若说全然有诈,却也未必!且看宣铁瀚会不会亲身前来!”李义看着众人迷惑不解的神色,笑道:“以不变应万变,平常心看待即可。”
彭飞嘟囔道:“怎么可能前来,本城的许多兵士恨宣铁瀚犹胜北戴,他敢来,兵士就敢活吃了他!”
李义微微一笑:“我倒不这么看,没准他就真的敢来,也说不定!”
过了还不到一个时辰。亲兵来报:“西荆主帅宣铁瀚只带同一名随从前来,求见公子。”
众人立时就是一阵大大地惊诧,不意那宣铁瀚居然真的来了?难道他真地如此有诚意?
李义神色不变,淡淡道:“快请。”接着转头对李兰二十吩咐道:“你去请董祥利将军前来大堂,要小心点,不得触动了董将军身上伤口。”
日间一战,李霸与其部下几乎个个身受重伤,自打进入燕郡,李义便征调了郡守府第与郡务衙门成为了专门的养伤的所在,一众将领均在府中安然静养。若是没有什么大事,李义实在不愿意惊动这些饱经战火创伤蹂躏的老将们,以免打搅了他们伤势的恢复。但眼下却是特殊情况,只因除了李霸与董祥利之外,其余人等还真就没有人认得宣铁瀚!无可奈何之下,也只有请出董祥利这个宣铁瀚的老对手大仇家。
“这位便是李公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在下西荆宣铁瀚有礼!”过不多时,宣铁瀚与另外一人在两名亲兵的引领下来到了大堂。身上长可及地的硕大斗篷牢牢地将两人遮了起来,不要说是面目,便是高矮胖瘦也是看不出来地,只是听地声音甚是粗豪。
李义拱了拱手,淡淡道:“恕在下眼拙,阁下穿地如此严密,在下还不敢贸然相认,请阁下见谅。”说话间,李义的注意力其实根本就没有放在宣铁瀚身上,而是放在了他身边那人身上,总感觉有一双很锐利地目光在透过斗篷细细的打量着自己,似乎带着几分审视和欣赏,却没有觉察出此人有什么恶意。但此人一站在这里,便是渊岳峙,气度凝然!分明乃是一位武功绝不下于东方扬那个级数的绝顶高手。
此人是谁?为何于此时此地出现?目的又是如何?!
宣铁瀚哈哈一笑,道:“适才为避人耳目,不得不如此,现在当然要与公子坦诚相见。”
李义眼神一缩,干笑两声,道:“宣将军只将斗篷取下便可,不用太过于坦诚!大庭广众之下,多有不便……”
宣铁瀚正伸手取下斗篷,露出本来面目,一听李义这话,顿时黑脸涨得紫红,几乎就要骂将出来,似又勉强将怒气压住,尴尬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呃……那是,那是!你我皆为须眉男子,这个……的确是用不着,嗬嗬…呃……”感觉自己的话锋不对,似乎引人遐想,只得又强笑一声,道:“李公子果然风趣,呵呵,果然风趣,嘿嘿….”一刀、彭飞等人身着亲兵服色,伺立一旁,本来不言不动,宛若几根木头桩子一般。但李义与宣铁瀚这番对答一毕,再看宣铁瀚的黑脸时红时白,又青又蓝,彭飞顿时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旋即觉得不对,伸手捂住了嘴,两个肩膀笑的剧烈颤抖,终于忍不住地呛咳起来。
一刀憋笑憋得满脸也已经通红,眼睛一瞪,喝道:“滚下去!”彭飞如蒙大赦,嗖的一下便窜了出去,外面随即响起一阵忍耐不住笑声的剧烈呛咳……
李义恼怒地瞪了一刀一眼,收回目光,看向那名仍是用宽大的斗篷遮着脸的人物,微笑道:“不知这位是?”
李义眼睛何等毒辣,早已看出来,宣铁瀚虽然来了,但宣铁瀚却明显不是今日谈判的主使之人,这一点,从宣铁瀚看向这人的稍带畏惧的眼神之中便可以看得出来。难道西荆竟不以大将军宣铁瀚为首吗?
此人是谁??
这个人,才是李义值得重点防范的人物!
那人哈哈一笑,取下了斗篷,语音清朗,说道:“李公子果然不凡,不过在下无名小卒,哪里值得李公子金口相问。”
斗篷取下,李义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清华之气的锦衣华服的中年文士,眼睛和通透澄明的心告诉自己,自己确实从没见过此人,但心中却是不由得涌起一股似曾相识的微妙感觉。见他一双眼睛柔和的看着自己,淡淡的审视和探究之外,竟然是一片欣赏和一股爱惜之意!虽然心中不明所以,李义的语气还是不由也为之缓和了下来:“先生请坐,宣将军请坐!来人,奉茶。”
茶刚送了上来,宣铁瀚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抄了起来,正要往嘴里送去,看得出也是渴了。突然听得后堂传来一个中气颇为不足,却犹如破锣一般的声音:“哇哈哈,听说我那干儿子要来投降了是吗?啧啧啧啧,还真是挺孝顺呢,老子怎么也得不出来表示一下不是……嗯,你们不是骗我的吧?”声音到了最后,却又转为了狐疑。
宣铁瀚一张黑脸顿时再次变蓝。茶水刚刚端到嘴边,却又啪的摔在了地上,霍然站了起来,双手叉腰气涌如山:“董祥利,你这个老王八羔子!你宣老子来了,你这龟儿子能怎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