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果然奸猾!”从来喜怒都不形于色的公道,第一次有了羞恼之意!真正有生以来第一次。
半年约定,这才是第一天,自己就已经被这小子连续摆了两道!公道不禁想到,若是真这样被他以这种手段拖上半年,自己会不会被他活活气死?!
远方又是一片飞鸟惊起,公道默默估计了一下,这次那个距离,已大致接近密林总长的一半了,如果自己再不抓紧追上去,便很有可能追丢了李义的踪迹,彼时天地之大,再想找一个人,就不容易了。
一念至此,公道再不迟疑,身如离弦之箭,向着宿鸟惊飞之处激射而去。
公道的速度,不可谓不快,而且真正快到了极点!但等他到了那里,却又是一片平静!似乎这里根本没有人来过,公道迅速之极的在方圆十丈之内游走一遍,居然没有半点有人到来过的痕迹。
公道的神色呈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宿鸟惊飞,必然是被人惊动,自己的这个判断绝不会错!这个地方,李义肯定来过了!否则,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但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这里,李义居然没有任何痕迹!不要说是脚印,方圆十丈之内,甚至连青草也没有折断一根!除了四周草丛之中隐隐有毒蛇爬动的轻微沙沙声音,一片宁静安详,丝毫没有半点李义的气息!
他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这一点,公道不禁心中凛然!在这一刻,公道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此次,自己恐怕是遇到了一生之中最大的对手!此次对李义的追杀,恐怕将是自己执掌天下牌以来最为困难的一个任务。
一念至此,公道不怒反笑,多年来的寂寞,或者今日就多了一个最好的玩伴。
在此之前,公道虽然因任天行的缘故,对李义有所了解,甚至是非常的欣赏,却也不过只是欣赏而已,就如同一个闯荡江湖的前辈高人,对待一个大有前途、后起之秀的欣赏。用一种过来人的眼光,在品评、鉴定、赞叹罢了。但此刻,公道却已经将李义当作了足以与自己匹敌的对手!公道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原来在这世间,还有个人能够有资格,做我还君公道的对手!而且这个对手,真正的让公道感觉到了半年之后胜败乃是五五之数,这句话的含义。
如果自己一旦稍有懈怠,自己或者还真的大有可能输在他的手里!李义,他的心机智慧太过于可怕!即使是自己,真的还有十足把握制胜吗?
心中一旦涌起这种想法,公道顿时觉得,身体之中那已经沉寂多年的好胜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就是要有这样的敌人才有趣,这样才好玩,且看你是不是真能脱出我手去!
公道心念已定,便要跃上树梢,探查一下李义的踪迹,就在他脚尖微动,振臂欲起之时,突然口中咦的一声,鼻中似乎隐隐约约闻到了什么味道,循着那股并不强烈的奇特味道,公道缓缓蹲下身子,拨开草丛。果然,在下面有小小的一截线香,明明灭灭,缓缓燃烧,发出淡淡的几不可闻的特殊味道。
公道将线香放在鼻前轻轻一嗅,不由皱起了眉头。这淡淡的味道古怪的紧,似识非识,还带着微微的腥膻之气。但公道可以断定,这绝不是什么迷香,但李义既然已经消除了自己存留过地所有痕迹,那为什么要留下这短短的一截线香?他究竟有何用意?
就在此时,公道蓦然发觉,整片树林似乎纷乱了起来,地上厚厚的草丛到处都在鼓鼓的动了起来,似乎有无数的生物在草丛之下蠢蠢欲动,身侧几十丈方圆之内,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大,便如是突然下起了大暴雨一般!头顶上树叶树枝也纷纷摇动了起来,一条条色彩斑斓的毒蛇诡异的蜷曲着,从树枝上缓缓垂了下来,有大有小,有粗有细。细地只有筷子般粗细,但粗的却足足有自己的胳臂那样粗,各个奇形怪状但是三角居多的蛇头嘶嘶的吐着分叉的舌信,似缓实快的向着公道包围了过来。一双双狞恶的蛇眼之中,闪动着青幽幽地光芒,看住了公道手中那一小截短短的线香。
地上,草丛之中,毒蛇也是越聚越多,逐渐在公道身旁三丈方圆围成了一个大大地圆圈。似乎摄于公道身上地威势而不敢进击,但一条条蛇信疯狂吐纳进出,嘶嘶地声音令人耳朵为之发麻。远方沙沙地声音不绝,越来越近,显然仍有蛇类大部队正源源赶来……
“混账东西!原来这信香是用蛇涎蕊制成的,只是他小子成功消去了属于蛇涎蕊特别腥味!”公道恨恨地骂了一句。作为药理大行家的他很清楚。自己又被李义给设计了!手中地这半截线香,应该是用特殊药草“蛇涎蕊”制成地。这“蛇涎蕊”却是靠千百毒蛇以涎液才得以滋养长大地特殊植物,极为难得。尤其制成香料之类地东西,有着招引各类毒蛇地神奇功效。李义虽然消去它本身地独有腥味。又将它藏在了草底,但本质未变,它地独有味道已经传了出去,怪不得自己到来之时感到此处地蛇类格外地活跃。而自己谨慎小心之下,果然如同李义所料,将这线香从草底翻了出来。但这一来,早就被味道引得蠢蠢欲动地毒蛇们顿时再也不能克制,犹如蜜蜂见到浓郁鲜花一般纷纷赶来。
林中无风,味道虽淡却已四散,自然引动了四方毒蛇聚集此地,但自己自恃不惧任何陷阱,将那线香拿在手里,便等于是自己将自己困入了万千毒蛇地包围之中,而且是四面包围。
好慎密地心计!
公道心中不由夸了一声。这招引君入瓮,再加上自作自受;李义几乎已经算准了自己地每一次行动,估计到了自己地每一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