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涛那双让人发寒的眼睛,宇文良勉强地笑问:“不是现在吗?”
“不是。”顾涛的手没有放开,“一点到一点半,对方没出现就马上出来。”
宇文良点点头,垂眼看了看他抓住自己的手:“涛哥,你手劲儿不小。”顾涛松了手。宇文良表现的毫不在乎,整理了一下衣着,昂首挺胸地朝着会所门口走去。
温泉会所里的装修摆设可说是奢华至极,门厅里站着四个迎宾小姐分列两边,其中一个给他一把衣柜的钥匙,往楼上带。
宇文良按照计划跟服务生要了“梅花间”的包房。包房不大,却很雅致,宇文良点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等。到了下半夜一点十五分,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的吵闹声。宇文良下了坐台,把门打开一条缝隙,只见三四个服务生正拉扯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争执些什么。男人显然已经喝醉了,满口粗话骂骂咧咧地说这里的人狗眼看人低。拉扯他的服务生好言相劝,宇文良听了几句,服务生那意思是说男人已经欠了不少洗浴的资费,现在不能再给他记账了。男人不依不饶吵着说要让他们经理来,还说今天他有一笔大生意要在这里谈。说着说着,就喊道:“梅花间给老子留着,老子要谈生意。你们都给我滚开。”
梅花间不就是自己这一间么!这个男人就是卖家?宇文良心力泛起一丝疑惑。买毒品这种事见不得光,一旦被抓到就是天大的麻烦。所以,毒贩们在做买卖的时候都格外谨慎,临时更换交易地点,改变交易时间是家常便饭。一番发现买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取消交易。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虽说买卖双方没什么直接性的关联,但因为买家被抓而受到牵连栽进去的毒贩可是不少,警方的缉毒行动中,也有不少冒充买家的成功案例。这样一套流水线下来,买卖双方就处于“一根绳上的蚂蚱”的利害关系。经常买毒的一些老客也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进行交易的时候非常谨慎。如果眼前这个醉汉就是自己今晚要等的卖家,这笔买卖做不得!
想到这里,宇文良不禁在心里痛骂!这傻逼怎么想的呢?喝的醉醺醺来买毒品,这不是没事找事么?可转念一想,那个醉汉会不会是代比人来买毒品呢?宇文良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想,买毒品不是什么小事,没人会傻到让他人代替,也没会白痴的代替别人来干这事。
宇文良关了房门,拿起桌上的手包,就要离开包间。刚把门打开一点,就见那个醉汉和拉扯他的几个服务生朝着这边走来,那醉汉一边走一边吵,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宇文良紧贴着墙面蹭了出去,好在所有人都被醉汉那边的吵闹声吸引了,没人看到他溜出来。为了避免跟醉汉撞上,他马上打开了梅花间隔壁桃花间的包房门,闪身躲了进去。
桃花间灯光柔和,还有声声暧昧的喘息。一男一女穿着浴衣正在坐台上亲热。见忽然有个陌生人进来,女人惊吓地躲进男人的怀里,男人怒气冲冲地瞪着宇文良。宇文良随即咧嘴一笑:“抱歉,走错了。继续继续。”言罢,推开门优哉游哉地走了出去。有几个人看到他,还以为他是桃花间的客人。
这时候,醉汉已经进了梅花间,正在里面吵吵嚷嚷。宇文良不敢多耽搁,下了楼直奔更衣间。也许是因为时间很晚了,更衣间只有一个男的刚换好了衣服准备出去。宇文良打开了更衣柜,先把装着“货”的手包放进去,等换好衣服的男人离开之后,才脱下浴衣,准备换衣服出去。刚在更衣柜里拿了衬衫,还没穿上,忽然觉得后腰被尖利冰冷的东西顶上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警告他:“别动。把东西拿出来。”
这才是正主儿!宇文良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身体都跟着僵硬起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才是他的第一次实战!冷静,一定要冷静。宇文良缓缓地把手抽出了更衣柜,没回头,说:“大哥,你这样不合规矩啊。”
“少废话。把东西拿过来。我警告你别动,要不然我他妈捅死你。”
“捅死我?”宇文良不屑地笑了一声,“大哥,你当我是青头吧?你敢在这地方杀人,咱俩谁倒霉?”
“这不用你操心。快点,把东西拿出来。”
随着男人话音,顶在腰上的匕首也跟着刺破了皮肤。宇文良马把手高举过头顶,服软了:“别介,我给你。犯不着为这个把命搭上。”男人没料到他居然有这样的反应,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就看到更衣柜里的手包。宇文良已经让出了两步的位置,那个男人想要拿到手包只是一伸手的事儿,男人似乎不再顾忌宇文良,右手拿着匕首顶着他,左手伸进更衣柜去抓手包。他的手刚把手包握住,宇文良双手齐动。一手扣住半开的更衣柜门狠狠滴关上,一手抖起把衬衫蒙在男人的脸上,等男人下意识要刺刀的时候,他已经转身绕在了男人的背后。一切变化尽在一呼一吸之间。男人的手被更衣柜门夹的几乎断掉的瞬间,宇文良一记手刀对着男人的后脖颈打了下去,男人连吭都没吭一声就昏了。宇文良轻松地解决了对方,并在他衣服里怀里找到了信封,里面装的都是钞票,宇文良把信封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又把昏迷的男人放在长皮椅上,盖了条大浴巾,看上去像是正在休息的样子。随后,穿戴整齐,拿着黑来的钱款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