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的金歌火了:“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我问你这个干什么?我吃饱了撑的?我就是今晚闲的没意思,想骂骂你解闷。”
这丫头。宇文良哭笑不得地站在马路上拦了一辆计程车,说了地址之后,继续跟金歌磨牙:“行,以后你要是没意思就打电话骂我。啊,还有事跟你说,如果以后几天有人问你今晚我是不是在你家过夜,你可给我兜着点。”
“好处呢?”金歌口气带笑,似乎并没生气。
宇文良是真不愿意把金歌牵扯进来,可实在没办法。就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给的,我就给你。”
“帮我找人。”金歌的口气忽然严肃了起来,“金霞,我姐姐。她一年前到了这里,在阿米的店里当了坐台小姐。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我来这就是为了找我姐姐的。只要你帮我,我也帮你。”
这事倒也不难,只是……
“怎么没报警?”
“你白痴啊你?有用吗?谁会在乎一个从国内跑过来买的女人?说实话,我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可活着我要见人,死了我也要见尸。我就剩这么一个亲人,是死是活我总要搞明白。你就说行不行吧,一个老爷们哪来这么多废话。”
她反倒是嫌弃他罗嗦了。宇文良连声答应下来,随后就要挂电话。金歌赶紧叫住他:“你到底有多笨啊?你不跟我编好话别人问起来,你怎么回答?”
“哎呦,姑奶奶,你好聪明。”
“去你妈的。少说好听的。喂,你什么时候帮我找姐姐?”
“明天。”
宇文良没想到竟然接受了金歌的帮助。但他很高兴能为金歌做点什么,这也是因为他不想亏欠金歌人情,又或者是因为万一牵连了金歌他也算有所回报了。金歌姐姐的事其实并不难,但是结果未必乐观。就像金歌自己说的,恐怕这人早就没了。算了,不想这个。
到了公墓之后,宇文良有点抓瞎。焦恒只说是在后山,可这后山大去了,哪找啊?宇文良站在山脚下一个劲琢磨,马思戒带了两辆越野车就说明是要爬山的,这里上山的路有两条,都很宽敞平坦,但是两条路的尽头也是不一样。他们走了哪一条?两条路分别在东面和北面,之间的距离也很远,万一选错了会错过交易。宇文良觉得,他总不能让自己的左右手抓个阄决定吧。不管怎么说,现就最近的一条路看看。
跑了大约有十来分钟,到了山脚下的第一条路。他打开手机照亮,仔细观察地面上的轮胎痕迹。那种轿车就不必说了,越野车的车轮痕迹还是很好辨认的。特别是要爬山的车轮,相比轿车车轮更加容易辨认。不过,前提是它们留下痕迹了。也许是幸运之神照顾了宇文良,他真的发现了越野车的轮胎痕迹。按照预测分析,马思戒等人不会深入山腹,应该就在不远处才对。
既然确定了方向和距离,宇文良不再耽搁,把电话换成无声模式,开始爬山。
虽然现在已经临近年底,但是这座大山仍旧保持着绿意盎然的模样。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各类树植在巍峨的群之中显得青翠秀丽,若是换另外一个时间来此,定会大饱眼福。只是现在对宇文良来说,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思,他观察周围的情况仅仅是为了熟悉地形和环境,以便给自己留条退路。大约跑了二十来分钟,他就有些气喘吁吁。果然还是不行啊,被虐待过的身体并没有恢复最佳状态,他恨恨地啐了口唾沫,继续跑。这段路他足足跑了四十分钟,才隐约听见有了动静。
急忙躲在一个大树后面,偷偷观察声音的来源地,据目测,那些人应该跟自己相差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因为参天的大树遮掩了月光,他看不清前面的情况,只能看到有几辆车的车灯开着,光笼罩出七个人的身形。必须在靠近一些,宇文良心想。
为了不引起注意,宇文良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在地面上趟着走,生怕踩到枯叶断枝发出什么声音。饶是如此,他在五分钟内仅仅推进了不到十米的距离。再次停下来,仔细听前面的动静。隐约中似乎听见了马思戒的声音。
此时,马思戒靠在越野车的车头上,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罗坤,“罗老大,虽说这么大的买卖咱们是第一次合作,可我老马什么为人你应该了解。你开口就要八成,真让老弟为难啊。”
宇文良琢磨,只是谈判过程中没出了岔子?不应该啊,按理说毒贩之间怎么分成不是应该在交易之前就定下来的么?难道说罗坤临时反卦了?
罗坤的确是反卦了,而且反的很厉害。他说:“上次是说四五分账,你拿四,我拿五。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我这里也有些难处,行价再涨,我也得跟着涨。”
“再怎么涨也不至于二八开吧。”马思戒似乎并没有生气,微笑着说,“这样吧,老弟也不能为难你,咱四六,你拿大头。这样你都不答应的话,老弟只能不做了。”
罗坤想了想,最后点了头。他走到马思戒面前跟他握了手,这就算定下来了。然后,两方人各抬出来一个大箱子。说是箱子,其实也只是大一点的旅行箱。箱子被摆放在地上,似乎两帮人马之间还有一块空地,宇文良看不到那边的情况,只能看到有人打开了两个箱子。马思戒和罗坤走过去,各自蹲下了身子。宇文良急了,他们一蹲下去,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就在宇文良想要更加靠近一些的时候,忽听“噗”的一声,罗坤应声倒地!随后就是一声痛骂:“马思戒,你他妈的敢开枪!”
什么情况?黑吃黑?还没等宇文良反映过味儿来,密集的枪声打破了大山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