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一向波澜不惊如同石头般沉默的阿七忽然开口道:“你在西南待过?”
陈誉点点头,脸上也泛起一丝惊色。其实刚才一进来,他就注意到了,房间里最可怕的对手不是那个挥舞着军刀,非常嚣张的头皮,而是这个沉默的中年男子。现在对方竟然先开口,而且问的也是自己有点想问对方的话,不得不令他惊讶。旁边的人很难理解“西南”两个字的意思,只有他明白,那里是他们为执行任务多次战斗过的地方!
“黑锤是你的……?”阿七再次语出惊人的问了一句。
陈誉听完就笑了,道:“睡上下铺的,流星刀法。”
简简单单的九个字,阿七听完也罕见的笑了,回头对这么多年第一次到他这幅笑容而目瞪口呆的刘老板道:“老板,这是我兄弟,不好意思,我不会出手。”
陈誉心中也是感慨良多,往事如烟,当年和那个浑身黝黑如同铁打的男人一起战斗过的岁月又浮现在眼前——阿七口中提到的黑锤,正是和他两三年睡上下铺的兄弟,能够在战场中交后背交付给对方的那种真正的兄弟。而他刚才割下头皮的刀法,用的正是黑锤非常擅长的“流星刀法”。这几个字虽然不多,但足以代表很多含义,只有了解、接触、经历过的人才明白背后代表的深深情谊。兄弟的兄弟就是自己的兄弟,对于这些经历过铁与血的汉子来说,就这么简单!
刘老板听了,想怒又不敢发出来,他知道身前这阿七虽然沉默,但极有主见,话一出口就不会再更改。既然他已经这样说了,自己再怎么样也无法改变他的主意的。这种人把感情和道义得比什么都重,当年自己是托了好多关系,依靠当年对他有恩的一个老人的关系,才让他跟在自己身边的。不打就不打吧,自己再多说什么的话,万一他扭头走人,那就真的是损失惨重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刘老板咬咬牙道:“好,你不出手,但你也不能阻止我出手。咱们事情一拨一拨的算,要讲道理。”
他是生怕阿七还要反过来帮陈誉,如果那样的话,他就真没有办法了。所以好声好气的说了这些。
“好。”阿七想了想,答应道。心理想:万一他真有危险,我再出手不迟。
刘老板当然不知道阿七想法,听完才放下心来,又转头对陈誉道:“算你走运!这个,既然你是阿七的兄弟,我再给你一个机会,那钱我就不要你还了,只要能保证我们公司中标,怎么样?够给你面子了吧?”
陈誉缓缓的道:“我们这种感情不是你这种人所能了解的。我还是那句话,这次投标活动,你们不用参加了。”
刘老板两只小眼睛绝望的盯着他,忽然拿起手机,说了几句什么,说完对陈誉二人说:“你们死定了,我说过,今天你们能完整走出这里的话,我的刘字就倒过来写!”
两分钟后,外面忽然响起一片嘈杂的脚步声,就像有很多人一起朝这边涌过来。
尖叫声、惊叹声、叫骂声也陆续传来,可以想象出来,外面肯定有什么大动静,惹得来这里娱乐的顾客大惊小叫的。
一个打着红领带的经理摸样的人从门口冲进来,朝刘经理道:“刘老板,你这是要拆了我们巴黎夜总会吗?我问过那群人的头头,他们说是你叫过来的?!”
刘老板咬咬牙道:“朱经理,今晚我刘某人有私事必须处理,借宝地一用,事后一定好生补偿,请给个面子!”
其实朱经理一进门,就已经对里面发生的事情猜得七七八八了。作为江南市著名的夜总会,每天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家常便饭,当然,引起大骚动的是比较少的。毕竟,无论什么人想来这里闹事,都必须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给你0分钟,不行就自己出去解决。”朱经理说完就离开了。
陈誉依然是雷打不动的冷静,就像冷眼旁观一般。金小白不自觉的躲在他身后,显然是第一次应对这种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