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柳青菱去了县城一趟,回来后,敲开了马骏的门,她递给马骏一样东西,让马骏哭笑不得。柳青菱坐在办公室的长椅上,说:“马乡长,我问过办公室的孙主任了,你是73年生的,只比我大两岁,你的进步真快啊,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马骏一时不知道如何回话,他把柳青菱从县城给他带回来的礼物看了看,说:“我只是一个芝麻乡官,用不着跟名人一样谈自己的心路历程吧。倒是你,放着清闲的工作不要,跑到这穷地方来受苦,这样的人生追求才值得好好地说一说。”
柳青菱撅着嘴说:“你以为我想来啊。”说完就叹了一口气,然后是沉默。马骏不好追问原因,只好扯到别的话题上,他问:“这几天工作还顺利吗?”柳青菱说:“我还没开展工作呢。”马骏心想:你不工作,来这里做什么?体验生活?他问:“为什么呢?”柳青菱说:“我情况不熟,以前在政法委只是收发文件,组织会议什么的,完全没有接触过宣传工作。”马骏苦笑了一下,说:“有什么事不清楚,可以问问宣传干事小毛,平时事不多就带着小毛到学校、卫生院、文化站去跑一跑,了解下情况,有什么为难或作不了主的事,就向管书记请示,管书记不在,可以来问我。”柳青菱咧着嘴,说:“我今后就问你,你一定不要嫌弃哦。”
柳青菱走后,马骏把她送给自己的礼物——一支真知棒糖拿在手中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还是一个没开化的丫头性子!”关上门,马骏把棒糖剥了,含在嘴里,靠在椅子上想事。现在,甘河的人事布局对自己是有利的,张焕强替了晏三明,分管机关和工业、项目,甘家丽分管农业和第三产业,还有副乡长成新、办公室主任孙其群,都跟自己走得比较近,通过几个月的相处,张焕强给马骏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忠诚的朋友。而甘家丽本来就跟自己的关系不错,加上有焦双清的关系,毫无疑义是自己这边的人。成新这个人很正直,对马骏也很佩服,两个人很谈得来,孙其群的态度开始不卑不亢,但通过交往和沟通,对马骏的安排总是不折不扣地落实,加上马骏帮着白建设找门路调到县城工作的事,证明了马骏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所以明显对马骏热络起来。只有副乡长罗爱国跟管维走得比较近,现在接了晏三明的手,抓通乡公路建设,罗爱国则摸不着底,马骏觉得他这个人的城府相当深。
随着自己的阵营渐渐强大,马骏在会上的发言也越来越多了,而且说出来后,都极有份量,这让管维坐立不安起来,他毕竟是一乡之主,岂能容马骏越俎代庖?他是一个崇尚绝对权力的人,他最喜欢的事就是自己一声令下,万马奔腾。于是在会上,管维会时不时地跟马骏交锋,尽管话都说得原则又体面,但除了柳青菱,几乎都知道两人在干仗。好在马骏明白自己的角色,只要不违背原则、有利于发展的事,他尽量让着管维,避免矛盾进一步激化。但管维显然不满足于马骏在一些问题上的让步,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排挤和抵制,他决心扭转这一局面。
现在想一下子把马骏阵营里的人全拉到自己这边来,是不容易的事,管维决定先易后难,找准弱点,各个击破。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刚来不久的宣传委员柳青菱,虽然在他的眼里,柳青菱显得没心没肺,几乎完全不懂官场的规矩,但毕竟是党委宣传委员,如果拉到了自己这边,可以增加话语权,毕竟多一个人拥护自己的主张,就不是坏事,他在一天上午把柳青菱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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