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轻轻地笑了,怕店里面的人听见,我们的说话声和笑声,都尽量压得低低的。七那步的面包已经吃完了,阿寒把自己手里没吃完的半个给她,说:“芳心早许呀,等你长到十七八岁,就明白了!”
七那步困惑地看着阿寒和勺子,勺子诡秘地对七那步笑了笑,七那步就啃起了面包,把刚才的话题忘掉了。柏昭吃完面包,把玩着自己的相机,他任何时候都不忘带这相机,对摄影肯定是真爱,而西岳华站在小屋子门口,静静地听着店里的动静,他是我们最好的哨兵。
小奴隶在一边看我们吃东西,不断地咽唾沫,我们谁都没给他东西,七那步想要把自己手里的半个面包给她,被勺子挡住了,勺子说:“小七,我们的东西不多,要节省,小奴隶今天早上肯定吃过了,我们就不给他吃了。”
我走出小屋子,想瞧一瞧后院,看能不能随便发现点什么,但却什么有用的都没发现。院子里很简单,几乎什么都没有,唯有后墙边,有一张石桌,配了两个石凳子,也许是店主闲暇时和人下棋用的,另一旁的墙角,有一个小神龛,里面有一尊石菩萨,菩萨面前上着香,看来店主还信佛。虽然在院子里没发现特别重要的东西,不过,我倒是听见了店主和林花儿的说话声。店主说:“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一段往事,一个朋友。”
我心想,这店主,觉得哪个女孩漂亮,就都这么说。蓦地,我意识到了什么,林花儿的鼻子和眼睛,和阿寒的太像了。我第一次看见她,就觉得她像一个人,但我说不出来像谁,阿寒和我太熟了,我竟然忽略了她。无论身材还是长相,她们都像是一堆姐妹一样,只不过阿寒冷艳,而林花儿甜美,而且一个烈,一个柔,谁也不会把她们联系到一块。
我走进小屋,阿寒正在和七那步及勺子轻轻地打闹,我盯着阿寒看了半天,越看越坚定了我的想法:林花儿和阿寒有着很亲近的关系。我相信阿寒不知道这一点,我第一次看见林花儿那次,也是阿寒第一次看见她,从阿寒的神态中,我能看出来,阿寒以前的确不认识林花儿。阿寒是一个很率直的人,她不会隐藏自己,而从林花儿的表现看,她以前也不认识阿寒,但也许她是伪装的,对于她,我说不准。
在这个场合,在这个地方,在去牛头岭之前,想到这些,有什么用?我想,也没什么用,只是偶然想到罢了。我也不打算向阿寒说明,毕竟,前路充满了艰险和未知,我不想节外生枝。
阿寒发现我盯着她看,假装羞涩地说:“愣愣,难道你又重新发现我的美啦?想要重燃旧情,我可不一定答应哟!”
柏昭说:“阿寒,你就别自作多情了,人家范棱有菊兄姜梨子,咋会看上你?”
阿寒朝柏昭呸呸了两声,柏昭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而勺子和七那步一脸困惑,都说:“菊兄姜梨子是谁?”
柏昭一脸坏笑地说:“是个大美女,而且是个日本美女,演员!”
勺子和七那步更困惑了,勺子说:“我咋不认识?以前咋没听说过?”
柏昭说:“没听说过就对了,她演的戏,只有范棱能看,别人看不了!”
勺子似乎明白了柏昭是戏弄她,而七那步还是满脸疑惑,问:“为什么呀?”
柏昭说:“你还小,不该问,长大就明白了!”
阿寒说:“骚昭,你快滚开,不要戏弄我们小七。小七,别听柏昭的,我告诉你,柏昭说的那个人名叫姜梨,是范棱的女朋友。”
勺子“哦”了一声,好奇地看着我,七那步说:“那姜梨现在在哪儿呢?”
我伤感地说:“她失踪了。我们这次去牛头岭,除了要找山槐,要救那些孩子,要找出妖怪横行的真相,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救姜梨。不过,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说着,我的心就抽紧了,想起姜梨,我痛苦至极,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我却是不由自主。这一刻,我感觉自己非常脆弱,从姜梨失踪,蔓蔓惨死,雪柯病故,到现在,我一直紧绷着神经,这一刻,这紧绷着的神经像是断了一样。阿寒说:“哭吧!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于是我嚎啕大哭,忘了周围的一切。勺子拿出手绢从,擦着我的脸,而七那步说:“愣愣,可怜的愣愣,可怜的愣哥哥。”
我哭着,他们安慰着,我们都忘了店外还有人。突然,小店的后门被推开了,濮天骄带着光头龙、柴强君、甲叶子和林花儿走进了院子。濮天骄看见了小屋子,发现了我们。她愣了一下,说:“那是谁?”
林花儿开心地说:“景寒林?”
光头龙满脸欣喜,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