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蓝染副队长,请问您看够了么？”菊池秀一收敛了方才闲适的笑容，正色道。

角落中,空间有些微微扭曲,随即,一个身影凭空出现在方才空无一人的地方。

“啪——啪——啪——”蓝染惣右介赞许地看向菊池秀一，“菊池本家嫡系继承人的能力我算是见识到了，没想到京乐队长家的小表弟也是深藏不露。这两年的真央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鼓掌就不必了。”菊池秀一淡淡地望向他,对于他的夸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蓝染队长特地让我来这里结交京乐队长的表弟又是为何，能否解释一二？”

“与他交好并无什么不利之处不是么？”

“的确没有什么不利的地方。”菊池秀一哂然，“但是蓝染队长显然不会做任何得不到好处的事情吧？”

蓝染温润的笑容从一开始就保持着同一个弧度不曾改变,“我还不是队长呢。至于藤原君,希望你们保持关系，至少他的性格也挺对你的胃口不是？”

“很快就会是了。平子队长的手段……呵，恐怕从来都不是蓝染队长的对手吧。藤原君那里，不会让蓝染队长费心的，既然是蓝染队长的吩咐，我会照做的。只希望……蓝染队长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才是。”

“忠于我的人，我自然不会亏待。总有一天，我会带领你们，立于这蓝天之上。”

看着蓝染渐远的身影，菊池秀一的唇边缓缓绽出一个笑容——

“呵，立于……蓝天之上么？”

菊池秀一从容地起身走出和室，又恢复了平时的平静温雅的笑容。

“回菊池本宅吧。”

菊池秀一颀长的身影渐行渐远，只有余音回荡在空旷的和室里。

蓝染惣右介，是一个充满违和感的男人。

菊池秀一从第一次见到他，就感到了他温暖和煦笑容下扭曲的阴暗。没有证据，就是直觉。菊池秀一之所以能够在第一顺位继承人的位置上做得稳稳的，所凭借的就是他那过人的直觉，或者说——审时度势和观察的能力。

跟随蓝染，是菊池秀一的一招险棋，赌上的是菊池正一的命运甚至整个菊池家的未来。然而，不和蓝染合作的话，菊池家势必会成为蓝染的踏脚石。

这一段时间的合作，也证实了蓝染确实是这样一个危险的男人。

和蓝染合作是妥协，菊池正一不想与这个男人为敌。只是……现在似乎有了更好的选择。

按蓝染本来的计划，他们还需要时间积蓄力量。只是——菊池秀一想起那个容貌绝丽，比起蓝染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少年——蓝染的算盘，大概是要被打乱了。

尸魂界的大动荡，大概不远了。

“所以，我该谢谢秀一君如此看好我？”海德拉捧着樱花茶坐在和室的门边，是不是抬起头观赏院子里繁茂妍丽的樱花，很是惬意。“难道就不怕看错了人？我可是真央的吊车尾。”

如果真的是吊车尾，怎么可能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出现在菊池宗宅里？菊池秀一暗暗苦笑，他拉开自己房间门看到那个特别的少年时，可真是吓了一跳。幸而他即使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才没有在少年面前出大丑。

“是不是吊车尾，冥夜君自己最清楚不过了不是么？”

海德拉抿了一口茶，望着屋檐没有说话。果然，同这种和式建筑比起来，他更喜欢神殿的大理石质感和科林斯式围柱，看起来大气的多。或者紫禁城那样的雕廊画柱，也比和式建筑更显华美威严。

菊池秀一似乎看出了谈话对象的心不在焉，也静静地坐着品茶没有出声。

半晌，海德拉才开口：“秀一君依然选择了将整个菊池家的未来压在我身上，想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是的。您和蓝染，都决然不会容忍左摇右摆的墙头草。”菊池秀一的笑容加深，他知道海德拉这话，多半是接受他的投靠了。

“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只要记得，只要没有背叛，菊池家就永远在我的守护之下。”

明明看起来只是一个少年，作出承诺只是却迸发出无与伦比的气势，就像……一个真正的帝王，让人不由自主地追随、崇拜。

菊池秀一收回迷离的眼神，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又一次，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