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顾国齐宣元年,年轻新帝登基,坐镇王朝,求贤若渴,广纳人才,科举考试呈现一番欣荣气象。
柳家,登州城的豪门大户,不过那已经是曾经的事情了。经过六十多年的风雨,到了柳松岩这一代,早已穷途末路,偌大的家族,只剩下一个躯壳。下人散尽,偌大的宅邸,只有柳松岩带着五岁的女儿和两个下人住着。也许只有那从外面看起来还有些许大的门面和家中祠堂里的祖先牌位才能让人相信这曾经是一个兴旺的家族。
夏日,风和日丽,树上的蝉也耐不住寂寞,早早的爬出来,鸣噪自纷纷。
柳松岩抱着自己的女儿在门口说道:“子衿,爹爹今天就要去京城了,等爹爹考取了功名,谋得一官半职就来接你。”
柳子衿拍着一对白呼呼的小巴掌欢呼道:“好呀,好呀,爹爹这么聪明,肯定能考中状元,到时候皇上封爹爹做了大官,我就能去京城了,爹爹,我听茶楼里说书的讲,京城可好玩了,房子都和我们这长的不一样,什么‘红墙琉璃瓦,汉石白玉桥’,街头卖的糖葫芦比我们这的甜,捏的泥人也比我们这的漂亮,摆杂耍也比我们这的好看……”小嘴一张一闭,“吧嗒吧嗒”不停的开合着,眼中充满了憧憬的光彩。
“茶馆,你这丫头怎么又往茶馆跑?”柳松岩本是一脸的宠溺,听到柳子衿说了茶馆之后,立马换了一副严父像,眉头深皱,不悦地看着柳子衿道:“我不是让你好好在家,不许到处乱跑的吗?谁带你去的?”
柳子衿立马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眼神飘忽地说:“是……是阿虎带我去的”她马上又辩解道:“本来我是不想去的,是他硬拉我去的。”
“撒谎!”柳松岩一口咬定地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吗?听说前两天阿虎不带你去看花灯,你一拳就把人家给打翻在地,鼻子都出血了,你还企图瞒着我?你说我怎么就把你养的这么野蛮呢?”柳松岩现在很有一种想要揍她的冲动,可是自己唯一的心头肉,又舍如何舍得。
柳子衿年纪虽小,却很会察言观色,尤其是自己的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爹爹。柳子衿立马见风使舵,抚着柳松岩的胸膛,帮他顺着气,笑呵呵地说:“爹爹,你不要生气,大不了以后我再也不随便往外跑了。”
柳松岩沉默着不说话,无视她。
“哎呀,好爹爹,我错啦,不要生气了吗,好不好,好不好?”边声音嗲嗲的,边说还边抱着他的头摇来摇去。此时,谁受得了她的软磨硬泡。
柳松岩终是妥协,说道:“子衿,你是小孩子,在外面跑遇到人贩子怎么办?而且你还是个女孩子,你娘走的早,爹爹我是男人,不懂女儿家的事,但是全天下的女孩子都是会乖乖呆在家里,学学针线女红之类的,虽然你还小,学不来,可是跟着柳妈慢慢来就行了,有她的细心指导,总会学会的……”柳子衿扁着嘴,听着他喋喋不休的深深教诲。
“以后在家要听柳木和柳妈的话,不许再跟隔壁的阿虎打架,有空多看看我书房里的书,像你娘亲留给你的《涑水家仪》,《女儿经》更要多读,你跟着我也学会《千字文》了,再有不认识字的去问阿木,他本是爹爹我的书童,从小就陪爹爹读书,识文断字还是可以的,你生性聪颖,看着慢慢慢的就能懂了,一定要跟着柳妈多学学女儿家该做的事,淑女一点,以后才好给你找个好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