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能心的看了她一眼,陪笑安慰她几句,悄悄溜出来,去看阿扬。阿扬是薛能唯一的女儿,爱惜的如同性命,祁玉虽这么,薛能到底放心不下。
十四五岁的姑娘家,正是要紧时候,千万不可大意了。
阿扬在花房对着一株盛开的红玫瑰发呆,薛能远远看到女儿那稚嫩的脸上满是迷惘之情,不禁心疼。
薛能命侍女们退下,走到阿扬身边,温和问她,“阿扬,大舅母跟你什么了?乖女儿,她那村话,你莫放在心上。”
阿扬烦恼的抬头,“爹爹,她也没什么,不过是邓之翰那子想娶我,托她来提亲。”
“那,阿扬是个什么意思?”薛能心翼翼的问道。
“我见过那子。”阿扬歪头想了想,“他怪怪的,拿了把匕首给我,让我杀了他。我为什么要杀他呀,杀了人要偿命的!我活的好好的,可不想做牢,更不想死。”
薛能看到女儿眼眸中的甜蜜和怅惘,心沉了下去。
阿扬嘻嘻笑起来,牵起薛能的手,“爹爹,您给我寻一个比他俊俏,比他痴情的!要比他家更显赫,比他家爵位更高!”
“要是连邓之翰都比不上,那我可不嫁,咱们好了啊。还有,若是我一直不嫁,您和娘,还有哥哥、阿挥,不许嫌弃我,往后娶了嫂嫂,有了弟媳妇,也不许嫌弃我。”阿扬调皮的笑着,淘气道。
薛能溺爱道:“谁敢嫌弃我阿扬?阿扬是爹娘的心头肉,谁吃了熊心豹子明,敢嫌弃我家阿扬?”
阿扬快活的笑起来。
出了花房,薛能心中惆怅,“若不是因为往事难堪,我都想答应了。邓家门弟过的去,上头只有个太婆婆,太婆婆出自大家,性情方正,必不会随意刁难孙媳妇。邓家那子和阿扬年貌相当,又对阿扬一片痴情。”
可是,他们中间横着一道鸿沟,难以逾越。
薛能想着想着,焦燥起来,“沈家和祁家的恩怨,与我闺女何干?我闺女自姓薛。我什么都不管,我只要阿扬幸福。”
薛护回来之后,听王大太太的所所为,脸黑成锅底一般。薛能吩咐他,“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娶个贤惠的媳妇儿进门是正经。还有,邓之翰那子,你仔细打听着,看看人品如何。”
薛护大惊,“爹爹,邓家是……”邓家是继母原先的夫家啊,爹爹您是怎么了?
“我不过是名最平凡的父亲,生平所愿,不过是儿女平安顺遂,过舒心日子。”薛能苦笑,“我不忍心让阿扬失望,不忍心让我闺女伤心难过。”
难道阿扬她……薛护无力的坐到椅子上。
别薛能这当爹的了,就是薛护这做哥哥的,若是阿扬心有所属,也不舍得逼她另嫁他人。
自己从疼到大的妹妹啊,唯一的妹妹。
邓之翰很不怕死的又去近军约见薛护,这回薛护没打他,反倒跟他到酒楼坐了坐。邓之翰没什么酒量,三杯两杯淡酒下肚之后,话傻多,从第一眼看见阿扬时的惊艳讲起,一直讲到把阿扬把匕首放到他颈间的绝望。薛护听着听着,心情寂廖,举起面前晶莹剔透的葡萄酒,慢慢品了起来。
酒入愁肠,愁更愁。
邓之翰和薛护天天喝酒,整整喝了一个月,酒量大增。这一个月的酒喝下来,薛护简直了解了邓之翰的前世今生。
“大哥,外间传言,令尊是惧内的。”邓之翰也不怕挨打,话的直白,“我也愿意惧内啊,娶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惧内又怎么了?大哥,我跟令尊学。”
薛护白了他一眼,“我也想呢,可是这几年来,一直无内可惧!子,你想惧内,看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吧。”
邓之翰陪笑,“大哥,这不全靠您了么?”
薛护低头喝闷酒,不肯接他的话。
暮春时节的一天,叶巩在慎重的望、闻、问、切之后,终于隆重宣布,“王妃有了身孕,两个月了。”
他这话一出口,钟嬷嬷先念了声佛,又是高兴,又是掉眼泪。王妃有身孕了,殿下要做爹了!
晋王嘴角勾了勾,又勾了勾,傻傻的笑起来。青雀怔了片刻,长长舒出一口气,“大姨,我真是不负所托啊!”
祁青雀将军言出必践,才答应您没多少时日,便有了喜信!
“什么叫做千金一诺,像祁青雀将军这样,便叫做千金一诺!”青雀得意的吹嘘,辫子翘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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